第二章 经验 柏克森说:‘善哉!温特式利文博士,你真可谓先得我心的了,我这次回国来,固然我常常发愿以我东游所得的正法传给国人,展转流传公布于欧美各国,以共同来乐受这无上真正的正道。在我未曾东游之前,也常自悄悄地学习一点印度的梵文、波黎文(即巴利文是南印度一种方言)既然到了印度,就专心一致的从事研究语文,一年之后,就对印度古今的典籍,日日涉猎,得以尽量窥探婆罗门古教的四吠陀典,和数论、离系胜论、顺世吠檀陀诸哲学派的书籍,终于更进一步探讨了佛教的法藏。开始的时候,常常拿佛学和我们欧美的哲学和科学的理想相衡量,尚觉得格格不相入例。以我从前所持的学理思想,比较研究考核以后,我渐渐的失去了自信心,又久而久之,几乎完全打破了我唯物论所建立的基本思想,大有茫茫然怅怅然,急于想另求得一安身立命的净土,于是重行取出古今东西的各种宗教、哲学思想一一罗列其大概,精密详细审查抉择,至其究竟,乃断然取得佛教为最安稳巩固的归依地了。 在我初到印度的时候,根据我们的文明,认为他们是野蛮的,我们是主人,他们是奴隶的旧有思想。又看他们的土人,知识学问工作能力,事事相形见拙,处处都不如我们白种人,于是蔑视他们的种族,看见他们好像一群蝼蚁似的,就是我从他们学习语言文字,也常常存著一种不屑和他们为伍的心理。久之渐渐觉得他们民族性的慈祥和霭,恺切平易,沉毅宽宏,又非我们所能及的。由是渐生向往爱慕的心情,乐于和他们往来交接。后来又经常游历于山林旷野,常见到有许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刻苦修行的人,考察其内在的原因,他们精神的恬静安适,生活的闲情逸致,绝非我们欧洲学者,日日憧扰其心思于外界的人所可比拟的啊!有一位长老的仙人,经常几个月间闭著眼睛安详的坐著,不讲究穿衣和吃饭,不出入行动,乃至不卧不起,而其门徒经常有数十百人膜拜顶礼于其座下,数月或数年难得看到他一微笑,或一张目,因而悟道的人,屡见不鲜。我因此很奇怪,就带了粮食前往,从事观察,大约经过了一月之久,终于我所挟持的欧洲粗浊空气及俱来的骄傲习气,全浸润消化于不知不觉中了。我又时常游历于灵鹭山很高深的地方,遇见一位老人,我和他攀谈,也不大拒绝,后来和他相处久了,他才告诉我说:“你们欧洲的学者们,度量狭小,往往将其学术不传给印度人,意思是来控制印度人的思想智慧,更想来灭亡我们印度人的种族,殊不知我们印度人的聪明智慧实在高于欧洲的学术思想百千万倍,你们英国人以其所知不传给我们印度人,我们印度人终于将原有的智慧宝藏,也不教给你们,我们印度人自己原有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心灵肺腑,你们英国想来控制其智慧,以灭亡其种族,真是梦想啊!我今天将要引导你游历一般常人所不能够到达的地方,令你扩充眼界,你乐不乐意呢?”我当即点头答应。于是随著他走上山中最高深的地方,到达一座危崖削壁的前面,老人拍了崖石三掌,那个崖石豁然裂开成为一扇大门,窥见里面黝黑如漆一般,老人携著我的手一同进入,我既然为好奇心所驱使,乃冒险同进,走不了几步,忽然光明清凉,真是‘沁人心脾,使我得到毕生不能忘记的快乐”,这是我得著从来所未有的快乐,我正在惊愕四顾的时候,忽然又听到砮然一声,回头看见崖石的门已经重行关闭了。不得已,只好随著老人向前走,大约走了一里许的路程,到达了一座广博严净好似无边际的大厦,所有阶墙栋梁门窗几床,都好像是种种光色的宝石所造成的,其形式,也为我生平所未见过,雕琢精巧,美仑美奂,都非人工所能做到的。内中藏有书簿典册,很为丰富,装饰尤多珍宝,全碧辉煌,而又轻软非常,不可言状。其书有论天文的,也有论地理的,有论人物之所以生化的,有论神识灵性之恒存不灭的,变化无常,及其缮炼修证的道理,其学术都是深奥玄妙,且广征事用,拿我们欧洲数百年来所认为学术上所成就的大业,一与比较,不啻放置炉火于烈日之下,转瞬即觉得黯然无光了。尤其奇怪的,更不知此中的光明从何而来,且使我感受到有不可言喻的轻安愉快啊!老人好似已知道我心中所念念不忘的,对我说:“你怀疑什么?这其中就是我的净土,光明也是出之于我的心性本体。我因为和你夙世有师徒的因缘,知道你的因缘成熟,于今生当能得证圣果,所以才引导你来到这里,启发你的信心,你现在可以走了。”于是相偕我一同走出,将走到门前,门自己开了,将要出门的时候,我敬谢老人并询问他是何人。老人说:“你能够到仰光大金佛塔前,自己誓愿出家,穿比丘的衣服,作比丘的行动,为释尊的弟子,久后自能知道,且更有相见的时期。”说罢倏忽不见了,我于是恍然觉悟这位老人一定是一位佛教的高僧。欧洲虽然好似物质文明已达到了极点,而较之神灵莫测,奇妙无比的印度,实在是有天壤之别了。 我到了旅居的印度已经三年了!依照灵鹫山老人所嘱,遂前往仰光大金佛塔,绕行礼拜之后,长跪在塔前,自己誓愿唱念道:“我柏克森从今日起,归依佛陀,永不复以诸天、神、鬼为归依处;我柏克森从今日起,归依佛法,永不复以异学外道为归依处;我柏克森从今日起,归依佛僧,永不复以恶友邪党为归依处。”又自誓曰:“从今日起,尽形寿,不杀生,尽形寿,不偷盗;尽形寿,不淫欲;尽形寿,不妄语;尽形寿,不饮酒;尽形寿,常行乞食;尽形寿,日不二食;尽形寿,长坐不卧,不蓄须发;尽形寿,不积财宝。”于是遥拜灵鹫山顶老人为师,剃除须发,露顶赤脚,披佛僧衣,持佛僧钵,以从事日中到村市乞食,及长时山林静坐的生活。信念因果,护持戒行,勤修三十七种的觉悟法。诸位博士呀!我目前已证得第一须陀恒果于禅定中了。蒙我的师父印证,和授记,谓我精勤修持不稍松懈,不久的将来当可证得“阿罗汉果”。而今于获知我的师父,实即是释尊大弟子迦叶尊者。现在我悯念我们欧洲的人民,无一不被事变物变所桎梏枷锁。虽然有对外物的了解,对内却无自知之明,所以重回故土,希望智慧仁勇之士,共同游历履践于无上真正的正道,我为时不久,将返回我师父那里的净土去。这就是我东游的经过和我东游所获得的正道,及我所以回到英伦来的本意,我现在已经出了家成为一个佛教徒了,不要仍以博士称呼我,故此请各位博士叫我为柏克森比丘就可以了。’
第三章 业果 当时这些博士们,听到柏克森讲完了这一段话,有的很欢喜相信,有的怀疑沉思,有的怫然不乐,想逞辩论来难倒他。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