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住持三宝到自性三宝(5)

其二,有善知识指导,引领我们契入心的本质。心灵世界异常复杂,好比厚达千万页的书,而我们所寻找的只是其中一页。学习经教,是帮助我们了解这一页的内容、特征,了解寻找方法。若不具备相关知识,即使每天翻个不

  其二,有善知识指导,引领我们契入心的本质。心灵世界异常复杂,好比厚达千万页的书,而我们所寻找的只是其中一页。学习经教,是帮助我们了解这一页的内容、特征,了解寻找方法。若不具备相关知识,即使每天翻个不停,即使侥幸翻到所需之处,又如何辨别确认?这就需要善知识印证。最重要的是,依止善知识能帮助我们调整寻找方向,有效避免各种歧途。心灵世界非常奇妙,常常是,你想象空性是什么,它就会变现相应的境界来诱惑你,试图把你抓住。面对修行途中变幻莫测的风云,善知识就如识途老马,能将我们带上正确路线。

6、《坛经》的顿修之路

  与教下的渐次修行不同,禅宗立足于觉性建立种种法门,帮助学人直接契入空性,是谓顿修、顿悟之道。在此,依《坛经》对禅宗的用心方法作简要介绍。
  学佛首先要皈依。《坛经》的皈依,直接从自性三宝入手,以佛为觉义、法为正义、僧为净义。关于自性三宝的修习与成就,六祖告诫弟子:“邪迷不生,少欲知足,能离财色,名两足尊。自心皈依正,念念无邪见,以无邪见故,即无人我贡高贪爱执着,名离欲尊。自心皈依净,一切尘劳爱欲境界,自性皆不染着,名众中尊。”依觉性建立自性三宝,并安住于此,时时保持不迷、不邪、不染的禅修,则能成就自性三宝。
  关于戒定慧的修习,《坛经》亦与教下不同。在六祖开示中,定慧并无分别:“我此法门,以定慧为本。大众勿迷,言定慧别。定慧一体,不是二;定是慧体,慧是定用。即慧之时定在慧,即定之时慧在定。若识此义,即是定慧等学。”依觉性不同功用安立定慧,定慧自然是不二的。倘能安住于觉性,则如如不动,不受外境干扰,所谓以定为慧体。声闻乘所修的定,对环境要求较高;而禅宗所修的定,于行住坐卧中念念不离觉性,无论座上座下,皆能知分别而又不随外境左右。
  觉性本是不动、不乱的,却非木石般一无所知。相反,觉性具有遍知作用。所以,诸佛菩萨不必起心动念即知法界一切,因为他们的心与万物同在且安住不动,故能朗照一切,更无遗余。而凡夫心处于染污意识状态中,有对象、有局限,执著某一特定环境时,就一叶蔽目,不知其余了。
  此外,《坛经》还以无相、无念、无住为三大用心要领:“善知识!我此法门,从上以来,先立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无相者:于相而离相;无念者:于念而无念;无住者:人之本性,于世间善恶好丑,乃至冤之与亲,言语触刺欺争之时,并将为空,不思酬害,念念之中,不思前境。若前念、今念、后念,念念相续不断,名为系缚。于诸法上,念念不住,即无缚也。此是以无住为本。”
  无相为体,六祖的开示是:“外离一切相,名为无相;能离于相,即法体清净;此是以无相为体。”心的体没有任何相状。椅子是有相的、房子是有相的,我们的心却如虚空般无形无相。平日,我们总在诉说各种心情:或云开心,或云心痛,或云心想,等等。但心究竟是什么?当我们返观自照,无法找到丝毫踪迹。所谓觅心了不可得。
  无念为宗的念,即念头,也就是心的造作。《坛经》云:“于诸境上心不染,曰无念;于自念上常离诸境,不于境上生心。若只百物不思,念尽除却,一念绝即死,别处受生,是为大错。”无念,表面看似乎是排除起心动念,心不造作。事实上,禅宗修行并不排除起心动念,更不会追求单纯的无思无念的境界。乃念而无念,心在造作的当下,又不陷入造作心境中。换言之,通过念契入无念的心体,安住于无念又不妨起心动念。
  无住为本的住,即执著、住相,尽管搬柴运水,行住坐卧,心却不能粘于境界。所以,禅师的吃饭睡觉,与我们的吃饭睡觉有本质区别。凡夫已习惯住相,起心动念,必会抓住某个对象,使心陷入其中。而禅师却能于日用中保有观照,所谓“三餐吃饭,不曾咬一粒米”。这不是说,他吃得什么味道都没有,那就与木石、痴汉无异了。许多人误解禅宗的不分别,以为是一概不知。事实并非如此,无住的含义,乃是分别而不执著。虽知好知坏,知冷知暖,却无丝毫染着,更不会将好恶情绪带动起来。了了分明,却一无所染。无住的修行,也是《金刚经》一再强调的。经云:“菩萨布施应不住色生心,不住色、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若心有住,即为非住。”做任何事,乃至修利他行,皆不应有所执著,这就必须启动觉性作用,否则是很难做到不住的。
  《坛经》中,六祖还为我们开示了一行三昧的修行。何为一行三昧?即时时保持直心、平常心。《坛经》云:“善知识!一行三昧者,于一切处,行、住、坐、卧,常行一直心是也。如净名经云:直心是道场,直心是净土。莫心行谄曲,口但说直,口说一行三昧,不行直心;但行直心,于一切法,勿有执着。迷人着法相,执一行三昧。直言坐不动,妄不起,心即是一行三昧。作此解者。即同无情,却是障道因缘。”何谓直心?是让心从惯常的扭曲状态解放出来。何谓平常心?并非平日那颗动荡不安的心,若将之妄作平常心,无疑自欺欺人。平常心,是指本然的、没有造作的心。
  由此可见,教下和宗下所以会有渐、顿之别,关键在于见地和修行方法不同。教下的修行是从妄心入手,通过戒定慧逐渐瓦解凡夫心,契入空性。宗下则直接立足于觉性,由认识并熟悉觉性,完成无上佛果的修行。在契入觉性的方法上,教下与宗下有渐入与直入的不同,故本文将宗下称为顿修之道。

7、顿修法门的思考

  禅宗入手处极高,一旦契入,直接简明,效果显著。正因为起点过高,故对行人根基及师长要求也不同寻常。在历经“一花开五叶”的极度昌盛后,法将凋零,逐渐式微。在今天看来,未免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寂廖。那么,问题何在?
  禅宗标识不立文字、教外别传,常被后人作为不学经教的挡箭牌。事实上,若没有正见作为择法眼,在认识觉性的问题上可能会很模糊,甚至将那些被意识包装过、改造过的我法二执当作觉性。心的功能极其强大,你想象觉性是什么,它就会化现相应境界诱惑你,使你进入自我制造的心理状态中,其实那和空性了不相干。唯有依正见和胜言量,才能准确辨别修行中出现的各种境界。
  隋唐时期,禅宗之所以并不特别重视经教、强调闻思,有自身的时代背景。一则,当时教理发达,学人普遍程度较高,对修行来说,知见已然够用,无须再下太大功夫,可将精力更多集中于证法上。二则,当时大德辈出,学人即使在见上弱一点,有善知识在一旁耳提面命,修行也不至于出现太大偏差。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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