倓虚大师:不要轻慢愚人
过去我在观宗寺时,闻谛老人有一器生的学僧持律法师,外号人都喊他晒蜡的法师。大家知道,这个名字并不是恭维他;而是嘲笑他;揶揄他。原因是他最初在金山住禅堂当香灯,每年到了六月六这天,照例常住里晒藏经,大众也晒衣服。时禅堂里有位小侍者,很调皮的,见了持律师说:“香灯师!今天六月六,大家都晒东西,你的蜡烛快长霉啦!还不拿出去晒晒吗?”他一边说还一边挤眼,向在旁的人弄了个鬼脸。持律师说:“蜡还可以晒吗?”侍者说:“当然!不晒不长霉吗?”持律师说:“好!”他很干脆的答应着;“我马上就去晒!“于是把一罐子蜡烛搬出去,一根根摆在禅堂的墙根下。约莫待了两三个钟头工夫,一罐子蜡烛,被炎热的日光晒得溶化,蜡油全流在地下去了。到了快天黑的时候,他去收蜡烛,见一罐子蜡烛,只剩一些挺长的蜡心子,蜡油都淌在地下去了。到了晚间,蜡油又都凝聚在一块,在持律师认为凡晒蜡烛的,大概都是这样。于是把一根根的蜡芯子重新收到罐子里,地下的一块块的蜡油,也都用刀子起在罐子里。弄完之后,重新把罐子搬在供桌底下去。 晚上维那师让他点灯,他很忠实的把蜡芯子拿出来。套在蜡签上,点好分送在佛桌上,并拿一块蜡油放在下面。这时维那师很惊奇地问到:“香灯师!不是禅堂有罐子好蜡吗?为什么只拿出些蜡芯子来点,那些好蜡弄哪去啦?” “哼!今天晒蜡晒的,都晒成这样啦!”究竟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认为把蜡晒成这样就对了。 维那师看到这种情形,知道他是被愚弄,心想这人太愚痴啦!如果打他一顿香板,也太不值,而且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摇摇头叹一口气,再没言语。 第二天维那师把他叫到跟前,当大众面说:“持律师!像你这么大的智慧,在这禅堂里当香灯参禅,太有点屈材料!” “是吗?”还没等维那师把话说完,持律师就很欢喜。很信以为真的问。 “对啦!”维那师说:“我看你这么大的智慧,在这里学参禅太屈材料!现在谛闲法师在温州头陀寺讲经,专门培养弘法人材,造就法师,既然你有这样大的聪明才智,可以到他那里学法师,将来学成之后,至各他讲经说法,利益人天,宏范三界。那时我去给你当维那,人家都能沾你的光。如果你在这里长久呆下去,把你这份智慧太可惜了的。” “好哇!”持律师说:“维那师多慈悲!”接着维那师又说:“凡事不宜耽误,你今天就去吧!” 在持律师个人,并不认为这是耍笑他;迁他的单,还当真信以为实。这时在旁的同居大众,见维那师已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再说别的,只好附和着他的话对持律师说:“既然你有这么大才器智慧,不宜老空过光阴,现在维那师对你已经慈悲,你马上就捆衣单吧!”就这样你也说,他也劝,相互怂恿,把持律师说得笑咪咪的,大伙给他帮忙捆好衣单,傻呼呼的,背起背架子来,到头陀寺去了。 平常头陀寺客堂,对来往禅和子一点不客气,有一点不如法,就大加呵斥!尤其对于学教的人。法师对来往禅和子或学生等很爱护,深恐有学教的人往这里来,被客堂吓唬一顿,不愿再往这里来;致使四方学人,裹足不前。因此法师屡次到客堂里打招呼,让他对水往挂单僧人客气一点,不要太过呵斥;尤其有来学教的人,更要对他们客气点。这次持律师到头陀寺来,照例要先到客堂,知客师在门帘里见来一挂单的,粗里粗气,一点规矩也不懂,心里早已腻了。等他坐下来,照例要按挂单规矩去问:“从那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