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山茅蓬(2)
老师父平时吃米饭,今天,应我们的要求,改吃面条。面条快煮好的时候,净师说,师父,把白菜倒在锅里一起煮吧。老师父照着做了。煮好后,老师父搭了七衣,没穿海青,盛了碗出去上供,天天如此。趁老师父去上供,我
老师父平时吃米饭,今天,应我们的要求,改吃面条。面条快煮好的时候,净师说,师父,把白菜倒在锅里一起煮吧。老师父照着做了。煮好后,老师父搭了七衣,没穿海青,盛了碗出去上供,天天如此。趁老师父去上供,我赶紧用锅铲把辣椒拨到面条里头煮着,那辣椒看起来跟下锅前一个样,我担心没熟。 面条除了油盐,没有其他任何调料,闻起来不香,吃起来却很可口。其实,调料也不是没有,厨房的案板上,摆着些瓶瓶罐罐,有腐乳,有生姜,还有橄榄菜,有的动过,有的没动过,全都一摸一手黑,也不知啥年月的东西,我没敢吃。 我们不在屋里吃,都盛了端出来,坐在门边,边晒太阳边吃。我吃了两大碗,饱是饱了,竟还意犹未足。 吃这东西,真的很奇怪。出家前,天天这肉那肉的,每次吃饭时还感叹没什么东西吃,而现在,天天青菜白菜,却也吃得心满意足。都说,吃素可以培养慈悲心,没吃过素的,自然无法理解,而我,若有人要把活鱼活鸡做了给我吃,肯定不会答应,戒律倒在其次,更多的,想着活生生的东西在血淋淋的杀戮之后在嘴里咀嚼,不忍的同时,也觉得怪异。 端着空碗往里走,老师父一把抢过碗,说,我来洗碗。我赶紧跑出去,对净师说,你师父抢着要洗碗,怎么办。净师还没吃完,一愣,一凝神,一摆头,说,让他洗吧,也让他培点福报。 吃完饭,晒了会儿太阳,老师父就打坐去了。
老师父个头较高,脸上红红的,是病,不是病,我看不出来。 来之前,净师给他师兄打过电话,问了师父的身体情况,带了些风湿止痛膏。递过去时,老师父说,没有用,现在全身痛。 老师父腰有点偻,走起路来,却稳稳当当,做起事来更不含糊,麻利得很。 老师父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出家,对智者大师的《释禅波罗蜜》熟得很,熟透了。寺院方丈任生产队长时,老师父任副队长。一次,在田埂上休息时,一不注意,眨眼的工夫竟坐去了四个多小时。 每次见面,老师父都会对净师说,不要做当家,不要做知客。老师父有个徒弟,出家不久就做了当家,还收了徒弟,老师父非常不满意。 净师说,我跟我师父有很多共同语言,谈得来,从缅甸回来后,我就来陪我师父。 好啊,我说,那我每年都来看你。说这话时,心里却在想,到时候,自己尚不知在何方,即使有心,怕也是身不由己,空有心而已。 净师此去,最少住一年,若情况好,就住三年。 诸多经典中,净师对《阿含经》情有独钟,奉为最高经典,还说中国八大宗派在判教中把自家所奉的经典判为最高是有问题的。我说,你这也是一种判教,干脆,你以后在中国建立一个阿含宗得了。 我又说,回来后,你要发大心,把这儿建成一个禅修中心,也搞搞夏令营来着。 净师说,我要么不干,要干,就是个革命派。净师说,有时,我也是很狂妄的,我发现,像我这样一心考虑佛教发展的,我还没碰到过。听到这话,我没有言语,心想,希望佛教发展,有一套自己想法的人,不是没有,但到了后来,想法仍旧是想法,现实依然是现实。总觉得,净师也好,我也好,在佛教界里,都还幼稚得很,很多想法,在现实中,都还要翻几个跟斗。 对参学,我一个稍微有点儿佛教信仰的同学曾戏说是游山玩水。无法否认,参学是游了山,玩了水,可若仅止于此,我是不同意的,虽说天下的寺院都差不多,但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不四处走走,是无法对中国佛教的现状有清楚的认识的。这些年来,我也四处走走,总的来说,不太满意,但也不至于失望,心中还是存有希望的。 吃晚饭时,强师告诉我,说明天请我吃中饭,想想,该是为净师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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