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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岁什大师，龟兹人。他的父亲鸠摩罗炎，原是印度国丞相，后弃位出家，东渡葱岭，远投龟兹，被龟兹王迎为国师，被逼和王妹耆婆结婚，生鸠摩罗什。罗什于七岁随他的母亲一同出家，九岁时随母亲往瀱宾，师事当地著名大德、厨宾王从弟盘头达多，从受《杂藏》、《中》、《长》两部阿含。十二岁时他随母亲回龟兹，中途在沙勒停住一年，他在那里自习有部的要典《发智论》，以及“六足”诸论，又诵《增一阿含》，并升座讲说《转法轮经》。当时年仅十二岁的的鸠摩罗什就已经驰誉西域各国了。 罗什在沙勒讲经说法之余，又从耶舍受学，诵习《韦陀舍多论》，研究梵文撰述体制，又博览《四韦陀》和五明诸论，乃至阴阳历算，莫不穷究。后来又遇到原莎车的王子．后出家为大乘名僧的须利耶苏摩，从之参学，听受《阿耨达经》，悟蕴、界、处诸法皆空无相．感慨地说，“我从前学的是小乘．便以为很了不起了，这真像世间无知的人，不知道还有黄金。而只以为翁石就是最好的宝贝了。如果不遇师父，真要空过一生呢。”从此他的学问一变，专务方等，广求大乘义要，受诵《中》、《百》及《十二门》诸论。 后来龟兹王亲自迎他回国，住于新寺，龟兹王为造金狮子座，以大秦锦褥铺之，请他升座说法，鸠摩罗什乃弘宣方等诸经，阐明诸法皆空、假名无实的深义，听众都受了感动，附近诸国也一同宗仰。不久，他的小乘师父盘头达多也从厨宾来到龟兹。师生一见面，罗什就问，“师父，您怎么来了?” 达多说：“一闻弟子所悟非常，二闻大王宏赞佛道，故冒涉艰危，远奔神国。” 于是鸠摩罗什就为师父讲解《德女问经》，多明因缘李假之义。达多问到：“汝于大乘，见何异相，而欲尚之?” 罗什回答：“大乘空净，明有法皆空，小乘偏局，多滞名相。” 达多诧异道：“汝说一切法空，甚可畏也。安舍有法，而爱空乎?”接着他就讲了一个故事，“如昔狂人令绩师(织布师)绩棉，极令细好。绩师加意，细若微尘，狂人犹恨其粗。绩师大怒，乃指空日：‘此是细缕。’狂人日：‘何以不见?’师日：‘此缕极细，我丁之良匠，犹且不见，况他人耶?’狂人大喜，以付织师，(其他的织布)师亦效焉，皆蒙上赏，而无实物。”达多的结论是，“汝之空法，亦犹此也。” 《高僧传》的记载中，盘头达多就给罗什讲了这个“狂人织棉布”的故事。那个狂人要求织布师织出最为细好的棉布来，逼得织布师只好用虚空来欺骗他．而他居然相信了。这个故事的基本框架要素与后来安徒生的童话《皇帝的新装》大致相仿，只不过安徒生铺陈的故事情节更为细致而已。据考证，安徒生创作此童话是源于丹麦一个民间传说，——两个骗子织布师说他们织出的布，私生子是看不见的。当时丹麦私生子是不能继承财产的，两个骗子由此得售其术。到底丹麦此民间故事有没有可能受到盘头达多的启发影响，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在一千五百多年的东西方文化传播中，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呢? 当然盘头达多讲这个故事是为了说明罗什所说空法的荒谬。罗什只好“连类而陈之，往复苦至”，一个多月后．盘头达多才信服，说，“师不能达，反启其志，验于今矣。”并礼拜罗什为师，“和尚是我大乘师，我是和尚小乘师。” 所以，丹麦《皇帝的新装》说的是“高贵者最愚蠢”的道理，而在中同《高僧传》中记载的这个“犴人织棉布”的故事，连带表现的却是彘头达多大师“能者为师、虚怀若谷”的高尚情怀。 作者：张云江 心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