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又称为“七弦琴”,因其乃尚古之物遗存,所以又被称为“古琴”,是我困历史悠久的一种民族乐器。相传最甲为尧、舜创造。古籍中多有记载。如《乐记》中说:“昔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 《太平御览》中有“尧使无勾作琴五弦”,《事林广记》中说:“古之琴止五弦,以应五音,周之世添二弦,日文弦、日武弦”。 琴者,情也,传情以达志,借情以言性。古琴强调中正平和,适宜修身养性,抚琴听琴能使我们去除烦恼,身心轻安。如唐·白居易有诗云:“本性好丝桐,尘机闻即空。一声来耳里,万事离心中”。宋·苏东坡《听僧昭素琴》中有云:“不知微妙声,究竟从何出。散我不平气,洗我不和心。”我们听琴弹琴,感受着琴中内在的清净意境和高古逸韵,自然达到彻悟心性,身心自在,了了一如,荡荡无著的妙境,与禅修有异曲同工之妙!宋代著名诗词、书法大家,于禅法深有体悟的黄庭坚《听崇德君弹琴》云:“两望琴意与己意,乃似不著十指弹,禅心默默三渊静,幽谷清风淡相应。”更是直接将“琴意”与“禅心”相融为一了。 其实早在佛陀在世时,就曾以琴表法而引导弟子修学佛法了。(当然,也许佛世时之琴不是我们的古琴,但是我们也不会钻牛角尖而舍本逐末。)如《佛说四十二章经》中有一品“处中得道”有这样的记载:“沙门夜诵迦叶佛遗教经,其声悲紧,思欲悔退。佛问之日:汝昔在家,曾为何业?对日爱弹琴。佛言:弦缓如何?对日:不鸣矣。弦急如何:对曰声绝矣,急缓得中如何?对曰:诸音普矣。佛言:沙门学道亦然,心若调适,道可得矣。” 《法华经·方便品》中说:“若使人作乐,击鼓吹角贝,箫笛琴箜篌,琵琶铙铜钹。如是众妙音,尽持以供奉,乃至一小音,皆共成佛道。”佛在《楞严经》中也以琴喻理云:“譬如琴琵琶等,虽有妙音无妙指,终不能发。”宋·苏轼据此经意而做《题沈君琴》:“若言琴上有琴音,放在匣中何不呜?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禅门祖师中以琴说法的代不乏人。如《古尊宿语录》中载马祖有“一等无弦琴,唯师弹得妙,久负无弦琴,请师弹一曲”之偈语,门隐禅师要弟子听“一只手的声音:” 由于琴与修道、与参禅有如此密切的关系,所以僧人籍琴而体悟佛法妙义的代不乏人,这些琴僧们与文人居士也常有往来。如唐·李白名诗《听蜀僧睿弹琴》:蜀僧抱绿绮,西下峨嵋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遗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北宋时期,还与诸琴派中形成一个琴僧系统,自朱文济(宫庭琴师,太平兴同时“古琴为天下第一”)以下均为僧人,朱的琴学弟子慧日大师夷中及再传弟子知白,义海?义海更是有名的琴僧,与名士苏轼、欧阳修等以禅印心,以琴结缘,过往甚密。而义海的弟子则全和尚及再传弟子照旷以弹奏《广陵散》“音节殊妙”而著称。这一琴僧系统乃中华琴学之一枝奇葩,千载绵延。明清以降,优秀的琴僧多有琴学著述传世,如杭州永福寺东皋心越禅师东渡日本传琴,影响甚巨,被喻为“口本琴学之父”,撰有《东皋琴谱》,在清康熙年间创立的琴学广陵派,也形成了僧俗两大支流,广陵派著名琴僧空尘禅师以枯桐琴与禅相通,撰《枯木禅琴谱》。 著名琴家成玉硐在《琴论》中曾说:“攻琴如参禅,岁月磨炼,瞥然省悟,则无所不通,纵横妙用而尝若有余。”“攻琴如参禅”这一提法,在春秋时著名琴师伯牙身上得到证实,伯牙从成连学琴数载,虽潜心苦学,孜孜以求,但总未得“琴道”。他向其师成连请教,成连告诉他说弹琴的真正妙境难以言传,只能个人体悟,冷暖自知。后来伯牙偶至一海岛,观乱石穿空,惊涛拍岸之境,忽大悟,以后“纵横妙用而尝若有余。”遂为天下第一琴师。这也如同禅师的“开悟。”禅师们苦参向上一著,经年累月,忽然受到不相关的事物而进发心光,当下大悟,平时绞尽脑汁也不得其解的“迷”即时豁然晓悟,如香严禅师以瓦片击竹而悟,虚云和尚以开水烫手而悟等。 琴道之传承也是同禅法一样,讲究师师相授,以心印心:古人传琴有“不传谱、不传句”之说?而是南那些苦学苦参琴道者心领神会,得其真味者自得之:明代复兴琴坛的严天池在其《松弦馆琴谱》中说:“琴道不传而传,譬释氏之传灯,一二慧心相续不断便称千载旦暮:”故衲论之日:“琴禅一味”,可乎? 作者:延德 心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