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我选了农历六月十八、二十八和七月初八，这三天为放生的日子。今日是第一次。依然在明泽湖的老地方放生。没有买到大泥鳅，但这些小泥鳅比以往的要大些，50元买了5斤，未计其数。天是阴的，水边没有以往被放生的生灵活动的任何迹象。我默念佛之间，所有的泥鳅（大约几百条）瞬间不知去向。但逐渐地，有些泥鳅回来了，或伏石不动、或上下游戏，其中居然也有受伤的，尾巴附近又被咬烂的痕迹，这条负伤的泥鳅停留的时间要长些，也不过几分钟，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我猜想那只黑鲤鱼能否再来？意外的是，一条红鲤鱼不知何时游来了，它只有三寸长，离我将近一米就原地停下了，然后沿着湖边朝前方游走了。还有一只叫不出名的淡水虾，一寸出头的样子，相继在我附近出现了两次。此间，我眼前的水域始终有几条泥鳅或伏或戏，呈现着生命灵动。我发现水底潜伏的泥鳅多出了几条。

      这时已过去半个小时了，我起身沿着湖边念着佛向前走出了老远，想知道公路桥那边的情形。半路我见到有黑色鲫鱼浮在湖面，鱼眼睛是白的，显然它早已死掉了。我怕是我那天见过的那条鱼。不过个头小了些，又不是鲤鱼。我还是难受。回来时我又见到了刚才那条红鲤鱼，它的游相很怪，时常在水中静止不动。我重新回到了放生的地方，可是所有的泥鳅都没有了，水面和水下，静悄悄的。我摇摇头，这时一处浅水下的青苔石面上，却有一条泥鳅出现了，它翻过身子露出鱼肚白，身子弯弯的，藏住头尾，随后就像一段折断的细树枝，再也不动了。我看它故意装死，不肯给它念佛，就转身走开了，然后坐在离明泽湖不远的地方，读一本关于佛教的杂志《溯源》。

      心里惦记着明泽湖里那条红鲤鱼寂莫的身影，今早去早市买了３２条锦鲤子（３０条小些的和两条大些的），赶到明泽湖放生。路上先是坐４０７路，到长春街再换５３３路，时间稍长，有两条小鱼翻肚了，我足足坐了４０分钟默念佛，但还是没能救活。其间，有两条大约半尺长的红鲤鱼在附近浅水里出现过。被我放生的小鲤鱼，也三三两两地在眼前嬉戏未散。天是阴沉的，但我的腿已经发麻了。我失望地沿着湖堤来回走了几分钟，先后发现了六条死鱼，有黑色的也有红色的，不过都是鲫鱼。最后我发现一条小红鲤鱼也漂在湖边，是不是上次我见到的那条？颜色似乎浅了些。我不禁悲忧俱起，哪里才是鱼儿的安全去处呢？

      我重新坐在刚才放生的湖边石头上，却意外地发现两条死了的小鲤鱼不见了，难道它们复活了不成？我不敢相信。凑巧，浅水下的石缝里，一条曾经死过的小鱼扭动着身子出现了，随后就隐没在石缝里再也不肯露面了．我好不惊喜，简直无法相信，果然是真的复活了！既然如此，另外一条也不用担心了，它们真是好幸运哪。此刻，我在湖边已待了一个多小时。早先放生的泥鳅们无影无踪，只有一条小泥鳅在我临走前，在石头的丝状苔藓中若静若动，陪伴我好几分钟。我终于可以走了。

      耳边却听到旁边水面有声响，一扭头就见两只大约两寸长短的近乎透明的淡水虾半露着身子，举着寸大的黑螯，傍着水下石头的坡面，正把一条小死鱼推到水面上来，随即两个小家伙极迅速地退了回去。可怜的小鲤鱼，已没了尾巴，光秃秃地漂浮着。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咬伤濒死泥鳅的元凶就是这些长着钳子般大螯的袖珍淡水虾，而它们也很可能是被放生在湖里的。刚才另一只始终在石缝里没露面的小鱼也肯定是死掉了，因为它扭动身子的样子，应该是受到淡水虾在后面钳制时的反应；仔细想来，小鱼是倒退着身子隐没在石缝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