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西方思想之中对行动的欲望有两面:一面倾向死亡,造就了希特勒和史达林之流;另一面倾向生命,造就了爱因斯坦、莫札特、帕拉迪欧、托尔斯泰,或者马蒂斯,这些人为世界带来了真理和美。回到我的问题:在佛教的概念中,活在世界上就是被奴役,为了要脱逃,我们必须想办法把自己抽出轮回之外。但是对西方人来说,人类要减轻痛苦,就要透过社会的改革和世界的转化。这两种论点不是很难相容吗? 子:如果一个囚犯想要释放和他同样受苦的伙伴,他必须先想办法挣脱自己的枷锁。这是唯一的方法。你必须增加自己的力量才能够真正的行动。艺术家必须先发掘他艺术的根,发展技术,发展他的灵感,让自己有能力把灵感投射到世界上。虽然智者的目标不同,但方法是类似的。 在心灵道路上,一开始必须有一段时间从这个世界中隐退。像一只受伤的鹿,需要寻找一个宁静的地点来疗伤。这些伤都是来自无知。如果没有准备好就想帮助众生,就像麦田还在秧苗的状态中就收割。如果要有能力帮助众生,你所教导的就是你所实行的。 心灵道路上的初学者可能会有很强烈的欲望想要帮助他人,但他通常都没有足够的心灵成熟度去应付。但有志者事竟成,无私的愿望所带来的力量总有一天会带来果实。密勒日巴尊者是XZang最伟大的隐士之一。他说,在十二年独自一人在山洞闭关的日子里,没有一秒钟的静坐,没有一个祈请文不是献给众生的福祉。 【禅定让人了解心的本性】 父:从我到大吉赖、不丹、尼泊尔和日本旅行所看到的,我最后的分析是,不管是寺庙生活或是隐士生活,这种生活是佛教智慧的理想。这样会不会让佛教融入西方的世俗文明社会时,受到限制?佛教是不是注定要变成一种边缘的现象,变成某一种专科? 子:选择出家或者选择闭关,都代表一个人的心完全转向心灵修行。当我发下出家誓言时,我心中充满庞大的自由感。我终于可以奉献我生命的每一刻,做真正想做的事。 人不一定要出家,在放弃世俗生活和过着西方人一般的生活之间,还有其他的各种可能性。一个人不一定要放弃他所做的事,佛法的观念还是可以充满他的心,带给他许多好处。一个人可以有非常丰富的心灵生活,虽然他一天只花上几分钟,或者一个小时真正修行。 父:如何把修行和一般生活做一个协调? 子:我们可以先区隔“禅定状态”和“后禅定状态”。所谓“禅定”并不只是坐下来几分钟,为了要得到一种圣人式的平静。禅定是一种分析和思考的方法,让我们去了解心的本性和运作,让我们去辨认事情真正的面貌。 所谓的“后禅定状态”包含的是避免原封不动回到我们先前的习惯中。“后禅定”包括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运用禅定所得到的了解,让我们有更开放的心,加强我们的善良和耐性。简而言之,就是让我们变成更好的人。这样的一个社会和寺庙社会,以及心灵导师之间,形成共同体,使大家生活得更好。 【消除对“我执”的执着】 父:你的意思是说,要成为一个佛教徒,一个人没有义务要拥抱佛教发源的东方文化? 子:我的意思是说佛教的精义不是“佛教的”,而是宇宙性的,因为它触及到人心的基本机能。佛法认为每一个人必须从他所站的位置开始,运用合乎他个性和能力的方法。这种弹性和丰富的可能性,在西方可以起很大的作用,而这个过程中也不需要佛法抛弃它基本的价值。问题不是要如何改编佛法的教义,而是要确定地了解佛法真正的精义。这个精义不需要改编,因为不管在哪里,佛法符合任何人最深切关心的事。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