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伏在岩石后面。我被山谷上面的人射过来的子弹打伤了右手腕。我瘫倒在岩石后面,握着我中枪的手腕,它在流血,我感到眩晕。” “一个我认识的人把我拖出战场,带到一处伤兵呆的地方——不像是正规医院,几根大柱子支着些东西,像一个露天帐篷。里面有床,但却像木制板凳一样。很硬、非常不舒服。” 切斯说他头很晕,手腕在缠绷带时,他能听得到周围的枪声。他说能离开战斗他如释重负。但不久后,他又受命回战场,他很不情愿地回到了那个开枪的地方。 “我走回去作战。路上有小鸡。我看见一辆四轮马车拖着一门大炮。大炮是用绳子绑在车上的,车的轮子很大。” 切斯说,他受命到一座小山上去操纵一门大炮控制主战场。他显然被这个命令弄得很难过,反复说他不想去那儿。他说他想家。他说想家时,我和诺曼都眉毛一挑,对视了一下。但是,我们还没能听到更多的情况,切斯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告诉我们说影像消失了。他睁开眼睛,环视厨房,看着我们笑了。他脸上的孩子神态回来了。诺曼问他感觉怎样,切斯尖声道:“很好。”接着,他跳下我的大腿,抓起一块饼干,跑到别的房间玩去了。 切斯啪啪啪跑出厨房后,我、诺曼、萨拉彼此望着,嘴巴张得大大的。我瞥了一眼炉子上的时钟,距诺曼告诉切斯闭上眼睛才二十分钟,可我感觉好像过了几小时。 诺曼很肯定切斯记起了他的前世。他解释说,前世的创伤经历,比如上过战场,特别是受创伤而死亡,会造成今生的恐惧症。前世的战争经历会是切斯这一世极端害怕剧烈吵闹的原因吗?有可能。诺曼说我们得等等,看这种恐惧是否消失。 诺曼承认他从未经手过这么小孩子的案例,令他吃惊的是,切斯这么容易就找回了前世的记忆——用不着象他的老客户那样进行催眠引导。显然,切斯的记忆很接近表面,稍稍鼓励就出来了。 萨拉静静地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突然,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又坐下,摆着手臂脱口而出,说:“切斯手腕那个地方,被(子弹)射中的——就是长湿疹的地方!” 她说得对。切斯描述的伤口处正是长着顽固皮疹的地方,他从婴儿时期就有这个毛病了。他的右手腕一直有严重的湿疹。他不高兴和累了的时候,就会搔手腕直到出血为止。我经常用绷带把他的手腕缠起来,以免他搔出血。不包起来,切斯醒来床单就会有血迹。因为他的皮疹实在太严重,我带他去看过好几个医生。但是过敏测试、控制饮食、涂药膏和搽油剂都不能奏效。 使我们惊奇而又安慰的是,想起他作为士兵的一生后,几天内切斯右手腕的湿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再没复发过。 切斯对剧烈吵闹声的恐惧也不见了,烟火、爆炸、隆隆声再也不会吓着他。事实上,回溯前世之后不久,切斯开始对打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六岁生日时得到了第一面鼓。如今他成为一个认真的鼓手,每天都在屋子里弄得砰砰响。 萨拉(美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