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年香港回归祖国之日,在我也像是自己回归佛陀教化下的大家庭之始。这该是怎样的一个不可思议的缘起啊!一位居士告诉我,一个从四川色达喇荣佛学院回来的出家人在她家,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不但去看了,而且还正式皈依了三宝!个中因缘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总的感觉是:一看到他那一身我从未见过的红色藏传佛教的僧袍,我就禁不住在心里感叹道:太熟悉、太亲切了…… 从此我开始真正闻思起来。 记得在看了福建莆田广化寺印行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悲心陀罗尼经》后,我生起了很大的信心。为将法雨遍布,我将此经咒广传亲朋好友。结果有两人原先患有很重的疾病,在依法修持后竟都取得了非常明显的验相。原想与他们结个善缘,没料到受益最大的最后还是自己,因我的信心从此更加增上了,便天天按经中规定的仪轨持诵起大悲神咒来。 有一段 时间,我还经常把《金刚经》中的“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等揭示般若甚深空性义理的话放在心上、挂在嘴边,当作揭示人生无常、梦幻空花的一个座右铭。熏习得久了,有时真的是对名利地位、世间享乐视若浮云了。端起一碗饭我就在想,“是谁在吃它呢?如果是我在吃,一口气上不来,我又跑到哪里去了呢?如果不是我在吃,又是谁在吃呢?”不仅如此,每当撕下一页日历,我就会问自己:“如果无常此刻就降临,我做好准备了吗?” 越是照佛法的义理思维,越是感到人生太难得、佛法太难闻了。我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世间人了:难道你们的灵魂就已麻木到根本感觉不出生命每天都在无意义地流逝,我们的寿命也因之每天都在无价值地缩短吗? 不为探求真理,生存于此世间又有何益? 九八年的春节,我一人来到了观音菩萨的道场、四大名山之一的琉璃世界普陀山。在这里,千步沙的细软令我心旷神怡;大海的潮音让我彻夜难眠,在它力敌千军的澎湃之中,我的心帆一次次鼓荡而起,在这海天佛国纵横游弋。特别是在看到出家人调柔寂静的生活后,内心的长久症结被再次触动。我仔细地思考了一番这个问题,觉得既然已感到留恋世事凡情无义,那为何不干脆快刀斩乱麻,一把拔去这情缘之草,再不要让它在心头蔓延呢?也许我这一生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涉世也未深,当违缘到来时,可能自己出家修行会碰到很大障碍。但我想,假如一个人真的生起了出离心的话,那他一定会在厌离五浊恶世的情感催逼下,必定精进闻思修、护持正念,不懈地对治烦恼,而不可能在散乱中度日。特别是在一位具德上师的指引下,他的这种无伪的出离心一定会被上师调化成证道成佛的菩提悲智。 那么我对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还有哪些尘情凡缘足以让我为之退失无上菩提心并心甘情愿地沉溺六道轮回呢?以前读《楞严经》时就曾发心出家以求偿还无始宿债。如果再蹉跎犹豫,旧债未还,新债又来,我一个小小女子在生死面前能担待得了吗? 轮船渐渐驶离了普陀,我的心还在观音像前徜徉着。低头一看,正见一道道轮船驶过时划出的波浪、浮泡。脑海里倏的一下就浮现出《金刚经》的尾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脑子里正想着这首偈时,天上突然降下万道阳光,抬眼一看,原先雾蒙蒙的天空此刻云蒸霞蔚,放眼一望,只见云开雾散日正来…… 九九年藏历正月,我终于按照自己的心灵之约,如期奔赴了色达喇荣的佛学院。 在这闻思了一段时间的经论后,我下定决心在这里出家修道了。如今我在学院每天都畅游在佛法这深广浩瀚的慧海中,只恨自己不能一下尽饮其中之甘露妙味。同时也更加祈愿更多之有缘人,特别是有一定人格基础、一定分辨能力、一定知识积累的知识分子朋友们,也能跟我一道投身到佛教慈济众生的事业上来。 因为我总感觉,只有佛法才能让我们“天生我才必有用”;只有佛法才能让我们最终对得起自己的一生。 圆观在雪花纷飞的严寒时节来到圣地求学,并从此过上一种清净闻思的生活。对做出这种选择的人,我只能用“智者”二字来评议,而且我坚信他们也堪当这一称谓。这些年来,圆观一直在以精进心不懈修行,如果能持之以恒的话,我想她一定能成办自己今生来世的最大心愿——脱离轮回生死苦海。 佛陀在《宝积经》中说:“智者随功德,以此成诸事。”如果我们能随顺一切真正功德的话,那我们则可无事不办。我们所见到的很多城市里的年青人,尽管也说修行、修心、闻思之类的话,但一到实际境况当中,碰到关乎感情、家庭、工作、钱财之类的纠葛,他们的“修行”便马上转入口头学佛之列,心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地投入世间八法中。说实在话,城市里浊浪滔天的红尘景观实在很难造就一个修行人,所以我才在心里对圆观的斩断世俗情缘之举数数生起欢喜之心。 有一首表达我自己喜爱寂静生活心态的偈子,总是不由自主地就从心间流露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