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禅师:故道白云:满臂姑尸草(2)

缚悉底很礼貌的回答道:“对啊,大人,是我看顾这四只水牛和这只小乳牛。我名叫缚悉底,就住在对岸优楼频螺村外。请问大人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住处?” 那人慈祥的答道:“当然可以。我叫悉达多,我的家离这里很远,

  缚悉底很礼貌的回答道:“对啊,大人,是我看顾这四只水牛和这只小乳牛。我名叫缚悉底,就住在对岸优楼频螺村外。请问大人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住处?”
  那人慈祥的答道:“当然可以。我叫悉达多,我的家离这里很远,但现在我是在森林里住的。”
  “你是一个修行者吗?”
  释达多点头。缚悉底知道修行者通常是居住在山中静修的。
  虽然他们才刚刚相识,又谈不上几句话,但缚悉底已觉得与这个新朋友有一份特别亲切的感情。住在优楼频螺以来,从未有人对他的态度如此友善、说话如此热诚。他的内心充满喜悦,令他很想把这份快乐表达出来。如果他有一份礼物可以送给悉达多,那就好极了!可惜他的口袋里连一片竹庶或冰糖都没有,更何况是铜钱呢!虽然他没有甚麽可以奉献,但他仍鼓起勇气地说:
  “先生,我很想送你一点东西,但我甚麽都没有。”
  悉达多对缚悉底芙笑,说道:“你其实有。你有一些我很喜欢的东西。”
  “我有?”
  悉达多指着那堆姑尸草。“你给水牛割的草又香又软。如果你可以给我几撮来造一个坐垫让我在树下静坐时用,我就非常高兴了。
  缚悉底的双眼发亮。他立即跑到那草堆,用他两只瘦瘦的手臂拿了一大把草来送给悉达多。
  “这是我刚在河边割来的,请你收下吧。我可以再割多一些给水牛吃。”
  悉达多合上双手形成莲花状,收下了这份礼物。他说:“你是个有爱心的孩子,多谢你。现在快去再割些草给水牛吧,不要等到太晚了。如果可以的话,明天请再来森林找我吧。”
  年青的缚悉底俯首作别,然後站在那儿看着悉达多在林树中消失。他拾起镰刀朝河边方向走,心中充满无限的温馨。那时正是初秋,姑尸草仍非常柔软,而他的镰刀又刚磨得很锋利。不到多久,缚悉底又已拿着满臂姑尸草了。
  缚悉底拉着水牛,从尼连禅河最浅水的地方渡过去,回雷布尔家去。小乳牛似乎仍未想离开沿岸甜美的青草,一路上要缚悉底哄着走。缚悉底肩上的草并不很重。涉着水,他和水牛一起过河。
故道白云 :受伤的天鹅
         第二天清早,缚悉底又带着水牛去放草。到中午,他已经割了两蓝子草。缚悉底喜欢让水牛在近树林的一边河岸吃草。这样,他便不需要担心水牛闯入稻田;而割完草后,他就可以安心的躺下来,在凉风中舒展一下。他唯一带着的就是他赖以谋生的一把镰刀。缚悉底打开芭娜给他包在蕉叶里作午餐的小饭团。正当他准备吃的时保,他想起了悉达多。
  “我可以拿这饭团给悉达多,”他想。“他一定不会嫌弃吧。”缚悉底再包好饭团,留下水牛在林边吃草,然后沿着小径去找前一天遇到悉达多的地方。
  他从远处看见他的新朋友坐在那巨大的毕波罗树下。但那里不只悉达多一个人。他前面坐着一个穿白色纱丽、与缚悉底年纪相若的女孩。看见他前面已放着一些食物,缚悉底立即停了下来。但悉达多抬头示意他上前来加入。
  当那女孩子抡起头来时,缚悉底认出曾多次在村路上遇过她。当缚悉底行近,她便移过左边一点,而悉达多则示意他在那里坐下来。在悉达多前面有一块蕉叶,上面放着一团饭和一些芝麻盐。悉达多把饭团分成了两份。
  “孩子,你吃过了饭没有?”
  “先生,我还没有。”
  “那我们一起吃吧。”
  悉达多把一半的饭给缚悉底。缚悉底合掌作谢,但不肯接受。他掏出自己的小饭团,然後说:“我也带了一些来。”
  打开蕉叶,可以看到那褐色的糟米饭和悉达多的白米饭很不相同。缚悉底的蕉叶上更没有芝麻盐。悉达多对两个小孩微笑着说:“我们把两种饭放在一起,一同分吃好吗?”
  他拿了一半白饭,沾上一些芝麻盐,再把它递给缚悉底。跟着,他又捏破了缚悉底的饭团,然後拿了一些来吃得律津有味。虽然缚悉底觉得有点害羞,但看见悉达多吃得那麽自然,他也就开始吃了。
  “先生,你的饭很香啊!”
  “是善生带来的,”悉达多回答。
  “原来她的名字叫善生,”缚悉底这样想。她比缚悉底年长大概两三岁。她那黑色的大眼睛亮闪闪。缚悉底放下食物,说:“我曾在村里的路上见过你,但我不知你叫善生。”
  “对啊,我是优楼频螺村长的女儿。你的名字叫缚悉底,对吗?悉达多导师刚才正告诉我关于你。“她温柔地说,”但是,缚悉底,其实称呼一个僧人,应该叫他‘师傅’,而不是‘先生’。”
  缚悉底点了点头。
  悉达多笑笑。“那麽我就不用替你们介绍了。你们知道我为甚麽吃食物时不语吗?每粒米和芝麻都是那麽珍贵,我很想静静地去真正欣赏它。善生,你吃过糟米饭吗?就算是吃过,也请你试试缚悉底带来的。它的味道其实很不错啊。我们现在先静静地吃饭。吃完之後,我会给你们说一个故事。”
  悉达多拿了一点糟米饭给善生。她合掌如莲花,然後恭敬地接了过来。他们三个人就在树林的深幽里默默的吃。
  全部的饭和芝麻盐都吃清後,善生把蕉叶收拾起来。她从身旁拿了一壶水出来,把一些水倒进了她带来的唯一一只杯子里,给悉达多奉上。他双手接过来後,欲转送给缚悉底。受宠若惊,缚悉底冲口而出:“请先生,我意思是师傅,请你先喝吧。”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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