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鸡,来自地狱的「美食」(2)

结论是,鸡因为被断喙而经受的痛苦不适究竟是多少,我们并不知道,然而在一个讲求关爱的社会,我们应把它们的痛苦估量在心。为求防止互吃与啄毛,好的饲养法是最重要的;而在光度不能控制的场所,唯一的办法就是使

结论是,鸡因为被断喙而经受的痛苦不适究竟是多少,我们并不知道,然而在一个讲求关爱的社会,我们应把它们的痛苦估量在心。为求防止互吃与啄毛,好的饲养法是最重要的;而在光度不能控制的场所,唯一的办法就是使得饲养的环境不致造成这种互相伤害的习性。

其实本可以有别的解决办法。大部份鸡业者为了防止互吃,都采用了断喙法。但断喙法却无法断除拥挤所造成的压力。老式的农夫,用大片的地方养小群鸡,根本无须断喙。

以前,每只鸡都是一个个体,如果某一只老是欺侮别只(虽不常见,却也是会发生的),就会被从鸡群中移走。同样,如果生病了或受伤了,也会受到照顾,不然就很快杀掉。没有一个人可以照顾1万只鸡的。美国农业部的一个秘书曾感触颇深的写到一个人是如何照顾6万只到7万5千只鸡的。《家禽世界》最近刊出一篇肉鸡业者大卫·德里汉的特写故事,他独自一人照顾关在一个鸡棚中的88000只鸡,外加60英亩的地——“照顾”二字的用意已经完全不同于既往了,因为,如果从业者每只鸡查看1秒钟,88000只就超过了每天24小时,还不用说做什么杂事。再者,非常幽暗的光线也让“查看”变得极为困难。事实上,现代养鸡业者唯一做的事是把死鸡捡出来丢掉。损失一些多余的鸡总比请人照顾其健康更便宜。

为了对照明的完全控制和对温度的一些控制(一直都是热的,很少凉爽的),肉鸡鸡棚平常都是封闭式的,没有窗子的,完全靠人工通风。鸡永远没见过日光,直到抓出去被杀的那天;它们也呼吸不到未带它们粪便所产生的阿摩尼亚气味的空气。通风设备足以使这些鸡在一般状况下活下去,但设若机器稍出问题,立刻就会窒息。即使忽然停电也会变成大灾难,因为并非每个业者都备有人工发电系统。

肉鸡鸡棚另一个会发生窒息的情况是“叠罗汉”。在鸡棚里养的鸡十分的不安,神经质。强光,大的声响或其他的刺激就会造成群体恐慌,突然飞向棚屋某个角落。在这种恐慌而寻求安全的冲动中,一只踩在一只身上,最后,像某一从业者所说,“在偏僻的棚角,可怜窒息成堆而死。”

即使逃过了这些灾难,可能仍旧逃不过肉鸡饲养场中普遍流行的疾病。一种新的而且到现在仍然未知原因的死亡现象就直接了当地叫做“急性死亡症候群”(acute death syndrome,缩写为ADS)。此症显然是肉鸡生产业的不自然状况的产物,在加拿大与澳大利亚约有2%的鸡因之而死,设若其他地方运用此种方法养鸡,则死亡率大致也会相似。此症的描述如下:

在死以前,鸡突然失去平衡,猛烈拍翅,肌肉强烈抽搐……在开始失去平衡时,会向前倒和向后倒,也会在猛烈的拍翅过程中,仰面而倒或仆倒。

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一项研究得以清楚说明健康的鸡何以会突然瘫痪而死,但英国农业部约聘的一位家禽专家则认为这正好跟肉鸡企业的目标有关——也就是快速成长:

鸡的死亡率上升,我们似可合理地认为,这跟此业在基因和营养方面的大量进步有关。换句话说,我们期望肉鸡的成长可能过快了——在7个星期内体重增加50至60倍……这种“超荷”的成长很可能引起“反弹”——也就是增肥中的小鸡(通常是公鸡)的突然死亡。

快速的成长率也可能导致肉鸡的残障和畸形,使业者还得再杀1%—2%的肉鸡,而由于只有严重的病患才会被剔除,因此因畸形而受苦的鸡一定高于这百分比。几位研究某一种鸡畸形的人员写道:“我们认为鸡被催发得太厉害,以致到了它们身体结构崩溃的边缘。”

鸡生活在其中的空气本身就是危害健康的。在7或8周棚中的生活期间,没有人要去撤换铺设的干草或鸡的粪便。虽然有机器通风,空气中却充斥了阿摩尼亚、尘屑和微生物。如我们预料,研究指出,尘屑、阿摩尼亚和细菌会伤害鸡的肺。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社区医学系为鸡农做了一次此种空气的危害研究。他们发现鸡农70%据报眼睛痛,将近30%常常咳嗽,将近15%有气喘和慢性支气管炎。研究人员劝鸡农到鸡舍去时要带口罩。但那长期住在鸡舍的鸡呢?研究人员什么都没说。

由于立卧都在这肮脏腐臭、充满阿摩尼亚的粪便的干草上,鸡的脚爪往往会溃烂,胸部生疮,腿部灼伤。“鸡块”往往就是受伤而不能整只出售的鸡的切剩部分。不过,鸡脚受伤对从业者不构成问题,因为反正在杀后鸡脚是要被切除的。

如果说长期拥挤、无窗,充斥着阿摩尼亚、尘屑的鸡棚囚禁是压力沉重的,而它们唯一见到天日的那次经验也不好过。棚门突然打开了,那已习惯于幽暗光线的鸡被双脚提起,头下脚上的被抓出来,塞入格笼中,一笼笼叠在卡车上。然后,把它们开到“处理厂”,去杀、洗,装入清洁的塑料袋中。在处理厂,它们一笼笼从车上被卸下,等待屠杀。可能等好几个小时,没有食物,没有水。最后,它们被人从笼中提出,倒挂在输送带上,用刀结束它们无欢的生涯。

尸体经过除毛,卖给上百万的家庭,家人啃骨食肉,却不会停下来想一想他们吃的这尸体是否曾经一度活过,或问问在被买来食其肉以前,这曾活过的生命曾经遭遇什么待遇,而如果人肯停下来问一问,能得到回答吗?设若他们的信息是来自鸡业大亨,柏督(Frank Perdue)——美国肉鸡生产量第四而自我推销无疑第一的巨头——则柏督会告诉他们,鸡在他的“农场”是娇生惯养的,“过着舒服的生活。”一般人怎么可能会发现柏督的鸡棚容纳27000只鸡,鸡舍长150码?他们怎能得知柏督的大量生产体系每星期要杀掉680万只鸡?而他也像其他炸鸡生产业者一样,为了防止它们在现代的工厂化生活压力之下互咬互吃而将它们的嘴切断?

柏督的宣传助长了一个普遍的神话:农夫的经济报酬跟他们饲养的鸟类或兽类生活品质携手并进。工厂化农场的辩护者常说,如果鸟类或兽类过得不快乐就不会长肉,因此就得不到利润。肉鸡业的实况对此天真的神话是一个当头棒喝。《家禽科学》期刊中发表的一篇研究说,如果每只鸡的生存空间小到372平方厘米(比该业的标准单位还小20%),则虽然6.4%的鸡会死(死亡率比较低密度饲养时为高),鸡的体重会少,胸部起疱的情况多,但仍有利益可图。正如作者们指出的,家禽业的利润不是以单只来计算,而是以整体:

饲养密度增加……意味着单只的收益降低,但如以每棚来计算,情况就相反;饲养密度增加,收益就增加。虽然以极高密度来试验,单只成长率降低,总利润却仍未到达降低点。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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