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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与魔

佛与魔 法 雅 一、有限性之歌 歌为心声。尽管心声可以作为一种魔性而流露。《阿含经》中的波旬就是这样一位魔性的歌者。 四部阿含的经文中,皆有提及波旬之处,其中较为集中的地方是《杂阿含》
佛与魔

法 雅

一、有限性之歌 

  歌为心声。尽管心声可以作为一种魔性而流露。《阿含经》中的波旬就是这样一位魔性的歌者。
   四部阿含的经文中,皆有提及波旬之处,其中较为集中的地方是《杂阿含》的第三十九和四十五卷等。在《杂阿含经》卷三十九,波旬“反复”以偈而歌演魔性。在1091节,波旬展现的是手执琉璃柄琵琶,鼓弦而歌的形象;只不过,当佛同样以偈的形式对答了他,这位歌者先是“忧恼”,“琵琶落于地”,继而“内怀忧戚”,“没而不现”。这位歌者在佛陀面前,常常是这样失意而沮丧的。
   我并不试图仅从《阿含经》的文学性上来说明何以称波旬为歌者。印度古典文学从《吠陀》以来的神话传说、历史故事等,多是歌集,类似于古希腊的史诗,它们都是以歌演口传的方式继承发展下来的。作为早期的佛典,《阿含经》多多少少保留了古典歌集反复咏唱之风,是很自然的,在这里也无需特别说明。而若深究何谓歌者,这只能在文学之外。歌者必然是洞达者,其声音超越个人性,具有一般的、普遍的意义,并且深远地回响。俄耳浦斯即便不鼓弦,其声音也已是漂离之歌,因为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漂离。同样,佛陀的讲法无不是法音宣流;如果不能唤起人们内在觉性的共鸣,他宁愿沉默。而波旬呢,他宣演的是人的有限性之歌,是爱欲染著之歌,是忧惑恐惧之歌,是放逸懈怠之歌……只要未成就,人人心中都有一处有限的角落,就像一个音箱,只要波旬一开口,他的歌声就在其中波动。而成就者的心胸是无限广大的,其中一派宁静,根本没有魔音着落的地方。
“心无所著法,超出色结缚,了达一切处,不住魔境界。”(《杂阿含经》卷三十九,1102)而有限性,就是可住性,可结缚性;有限即未了达一切。可以说,凡是有限的境界都是魔的境界。


二、《阿含经》中的魔波旬

  波旬(梵文Papiyas或Papman)在《阿含经》中常作魔(mara,即魔罗),或魔波旬(Mara-Papman)。经载,他是欲界第六天主,故又称为“自在天主”或“天子魔”,其所为,在于夺取或断除人的生命、善根,而妨碍善事、破坏正教。有意思的是,波旬的在世,恰恰与释迦牟尼佛同时代。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恶魔之“出现”于佛经,并不单单限于《阿含经》,其他如《愣严经》、《佛本行集经》、《大品般若经》等经典中皆广载恶魔或波旬之名相、语意,及其娆害佛陀或诸修行者、破坏善法的事迹。本文主要是从《阿含经》中波旬的行迹、变化出发去揭示其性格之特征——即魔性的。
   波旬常常追随佛及其弟子,进行娆乱、留难。其行迹所到之处,遍及王舍城、毗舍离城、波罗柰国、郁鞞罗聚落、娑罗婆罗门聚落、释氏石主释氏聚落、乌暂婆利梵志女林、婆奇瘦鼉山怖林等各处,可以说,凡是佛及其弟子所在的地方,波旬皆可能出现。波旬既出现于佛成道后与入灭前这样的重要时刻,又频频出现于佛陀独处径行、卧息、禅坐、乞食,以及为比丘或四众说法之时,还常常单独出现于佛弟子跟前。通过其他经典,我们还可知,佛在成道之前亦曾与波旬发生过“交锋”。
   逆佛乱僧时,波旬会借用多种变化手段。如化身年少、大龙、少壮婆罗门像、大牛、壮士大身,或施以碎石、蒙蔽阿难等魔法;在《中阿含经》的降魔经中,波旬是化为细形而潜入大目犍连尊者腹中的;有时波旬会直接以魔力动乱梵志心意。在《杂阿含经》卷三十九中,波旬的三个女儿爱欲、爱念和爱乐也来到佛面前进行娆乱。从策略上讲,波旬对佛及其弟子可谓软硬兼施,极尽威吓利诱、诓瞒误导之能事。如《杂阿含经》卷三十九波旬“执大团石,两手调弄,到于佛前,碎成微尘”(1087),及“化作大龙,绕佛身七匝,举头临佛顶上,身如大船,眼如铜炉,舌如曳电,出息入息若雷雹声”(1089)等,这是使用威吓的策略。再如波旬对佛说“大修苦行处,能令得清净,而今反弃舍,于此何所求?欲于此求净,净亦无由得”(1094),这是以极端苦行来误导正修行。而有时波旬看似来称赞佛,实是威逼不成,而改为打“糖衣炮弹”:“如是,世尊!如是,善逝!今可作王,不杀生,不教人杀,一向行法,不行非法。世尊!今可作王,必得如意。”(1098)佛要作的是三界的法王,而不是人间的转轮圣王,所以,波旬的赞叹和怂恿,实际上也是一种扰乱。正如印顺导师所说,我们不但要降服自己内心中的懒惰、懈怠、放逸等的恶魔,对于师友们的劝慰,也要多加留意;凡是引导鼓励我们向上进步的,才是善知识,而劝导我们退一步的,无论其形式如何,都是恶知识,也就是魔。另外,在阿含经中,波旬还直接诱导修行者,使其发愿往生魔界,例如,他对优波遮罗比丘尼所说偈:“三十三天上,炎魔兜率陀,化乐他自在,发愿得往生。”(杂含卷四十五1026)
   由以上几个方面可知,魔波旬与佛及其弟子的关系实在是很“密切”的。波旬施展种种变化和伎俩,这只不过是魔法的外在形式,魔法的实质内容是以放逸、爱欲、忧惧、退转、愚蠢的苦行以及片面的执著等动乱或蒙惑人心。可以说,正是这些构成了魔性的“实体”。如果说可以把由一己身心所生之障碍称为内魔(内枪),把来自外界之障碍称为外魔,那么,究竟而言,此二魔实为一魔,实为心魔——心魔是人天绳索。因为,无论魔性以什么样的侧面表现出来,最终都要通过我们的心来起作用。一方面,我们要向善,要修习佛法出离三界;同时,面对客观环境和人际的种种障碍,以及自身的种种病苦,我们人性中的弱点,即我们内心中懦弱、自私、愚蠢的方面,就容易趁势生起、显现出来,从而使我们退失道心。这就是着了心魔,前面所说的人的有限性,其实正是指这种心魔。
   《阿含经》对恶魔侵扰佛及其弟子身心的有关描述,可谓详尽、生动。而经中对波旬的心理以及性格的描写——如何作意娆乱或留难佛及弟子,乃至于被识破后之沮丧、忧戚、惭愧、懊恼,以及当佛告以即将灭度时之欢喜踊跃等,尤其让人难忘。这些文学性的效果无外乎带来一个人性化或人格化的恶魔,进而又深刻地反映出,在人性之外无处有恶,在人性之外无处有善。所以说,魔性不离人性。
   此外,在《阿含经》有关波旬的文本中包含了丰富的佛法思想,如其集中于《杂阿含经》卷三十九中的,大致上就有:四圣谛(1101);舍无益苦行而修正愿、戒定慧(1094);佛对饮食的态度——欣悦为食,不依有身(1095);以哀愍众生故而行教化(1097);舍非时乐而就现世乐——离诸炽然,不待时节,能自通达,于此观察,缘自觉知(1099);修平等观(1099);正念系心修禅定三昧(1093、1100);不住色著法(1102、11030);断欲离爱(1086、1087、1091、1092、1099)等。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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