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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净意公遇灶神记(2)

忽闻叩门声。公秉烛视之。见一角巾皂服之士。须发半苍。长揖就座。口称张姓。自远路而归。闻君家愁叹。特来相慰。 四十七岁那年,腊月三十的晚上,他正与妻女枯坐凄凉相吊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他点蜡烛开门,看到

忽闻叩门声。公秉烛视之。见一角巾皂服之士。须发半苍。长揖就座。口称张姓。自远路而归。闻君家愁叹。特来相慰。

四十七岁那年,腊月三十的晚上,他正与妻女枯坐凄凉相吊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他点蜡烛开门,看到一个人,“角巾皂服”。从前角巾是一般隐士用的,它不是一顶帽子,是一块方的布,扎在头顶上,这叫角巾。修道之人往往也是这种打扮。‘皂服’,‘皂’是黑色。穿著黑色的袍子。“须发半苍”,看年岁大概总有五、六十岁了。“长揖就座”,很有礼貌,向他一问讯作揖,就坐下来了。介绍自己姓张,从远路而归,走到你家门口,听到你家里有愁叹的声音,特地前来慰问。这是说明来意。

公心异其人。执礼甚恭。

俞先生见到这个陌生人,心里也感觉得很奇怪,但是看看他的仪表谈吐,又好像很不平凡,所以对他非常恭敬。在这种潦倒的时候,世态炎凉,那里还有朋友来慰问!尤其是腊月三十晚上,家家都团圆,谁有空闲到你家来慰问呢?在这个时候有个人来慰问,当然心里非常感激,所以对他很恭敬。

因言生平读书积行。至今功名不遂。妻子不全。衣食不继。且以历焚灶疏。为张诵之。

他是满腹的牢骚,自己确实是有才学,可是一直到这么大的年岁—四十七岁,“至今功名不遂”。那时的读书人,唯一的出路是功名,‘学而优则仕’。有了功名之后,靠国家的俸禄才能养家活口。读书人要是考不取功名,家境很清寒,没有一点基础,相当之苦。从这里我们能看到俞先生很苦,而且遭遇到种种不幸。他就说出自己生平读书与行持,好像都没有什么大过失,为什么到现在功名不遂,妻子不能保全,儿女夭折的那么多,衣食不继,生活都成问题。同时又说,这些年来,每年除夕都在灶神爷前焚疏。他所写的疏文都还记得,把疏文的意思说给张先生听听。

张曰。予知君家事久矣。

张先生说,我对你家里的事知道得很清楚也很久了,你不必再告诉我。

君意恶太重。专务虚名。满纸怨尤。渎陈上帝。恐受罚不止此也。

这一段文的意思,是《四训》里没有提到的,必须要补充。这些事不只是袁了凡一个人,俞净意先生也遇到了。一位遇到云谷禅师,改过自新;一位遇到灶神,一样把命运改转过来。张公说,他的“意恶太重”,读书积行,“专务虚名”。他自己每年在灶神面前所焚的疏表,都是一些怨天尤人的词句,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这是亵渎上帝!恐怕上帝给你的惩罚不止如此。可能还有更重大的灾难在后头。

公大惊曰。

俞先生生平所为没有别人知道,这个陌生人怎么会晓得?经他这么一说,心里很惊讶。

闻冥冥之中。纤善必录。予誓行善事。恪奉规条。久矣。岂尽属虚名乎。

俞先生听了张公所云,并不服气。他说,‘我听说冥冥之中,都有鬼神监察,很小很小的善,鬼神也知道,我这么多年结文昌社,与同学们立下誓愿,力行善事。文昌社里订的规条,就等于戒律一样,大家都要遵守,我也是遵照奉行,没有违犯。难道这些都是虚名吗?’

张曰。即如君规条中惜字一款。君之生徒与知交辈。多用书文旧册。糊窗裹物。甚至以之拭桌。且借口曰勿污。而旋焚之。君日日亲见。略不戒谕一语。但遇途间字纸。拾归付火。有何益哉。

张公就在文昌社规条里,举出几桩事实来说明。《阴骘文》里很重视惜字纸(这是重视文化—重道,文以载道的示范意义),当然他们文昌社里也有这一条。张公就跟他讲,既然有这一条,就应当依教奉行。然而你们还是将一些书册或写的文章(这都是字纸),还有旧书,用来糊窗子。现代都是用玻璃窗,还得讲究花纹与美观。年轻的同学不知道,年岁大一点的人,也许会知道,过去窗子是用纸糊的。用字纸糊窗的确很多,或者用字纸包东西,这是大不敬。现代用字纸糊窗的事是没有了。漂亮的壁纸多得是,尽管你挑选去,谁家还会用字纸糊窗,但是用字纸包东西倒还常见到。我们明了重道尊师之意,自己应当尽量避免;别人造罪业,你要是劝他,他必然起反感。这事情就是看到人家跳火坑,也没有办法把他拉回来。只有从我们自己本身做起,做个好榜样。你要劝人,人说你迷信。大家都用字纸、报纸包东西,我为什么不能用!几个人懂这个道理?其义甚深。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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