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我增强信心的是,一位不识字的老太太乐新师兄也修开了顶,而且预知时至。她在临终前交待了几句后,立即卧床以狮子吉祥卧式洒脱往生! 我开始渐渐接近了张老师,也由此而接近了佛法。有一阵子,我脑子里的物理学、科学概念使我对张老师的开示十分反感,我一遍一遍地告诉他说,我们现代天文学认为,太阳在几十亿年后会演化成什么样子,而地球也终将在巨大的热能包围下开始毁灭……但张老师就那么淡淡地笑着听我讲完,然后他呷了一口茶,轻描淡写地说:“你是不是为此而深感悲哀?其实大可不必。佛教也认为世界有成住坏空,在地球毁灭时会有大火等灾变。只不过我们更有与天地同化,甚至完全超越任何形式存在的理论及实修法门,可以让我们逍遥于三千大千世界之间。信不信由你,更何况我们的本性原本无生,又从何有死?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来不去、在凡不减、在圣不增的才是你的实相啊!而且即就是地球被毁,也不过像烧毁一座房屋那样,你作为房子的主人难道也要困死其中吗?” 望着张老师坦然、自信的面容,我头一次在内心深处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人类的希望只有在佛教里才能找得到! 越来越多地了解了佛法,也就对佛陀的超越一切的大智慧越来越佩服。特别是当我接触了佛教中观的般若正见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此生都要用来体证生命的最究竟状态!此生都要为众生都能体证生命的圆满实相而奋斗不息!想想看,正因为空故而可显,而当显时自性又为空。现空不二的这种境界,你在哪一个哲学流派里能找得到呢?空性并不可怕,它只是摆脱了一切精神、物质束缚后的结果。我相信,证悟空性一定是一件大乐事,而且于我们并不陌生,就像禅宗所谓在十字街头忽然遇见亲爹一样——那么的自然!又是那么的惊喜! 当我在学佛的大道上迈开步子往前走时,九五年,我的上师——张老师却不幸圆寂了。对他来说,“死亡”应该是一件乐事,他终于可以回归法界本体了。但对我来说,张老师的圆寂却留给了我两点严峻的启示:第一,生死无常;第二,明师难遇。好在张老师于圆寂前还留给了我一份人间最珍贵的遗产:他告诉我要到色达喇荣佛学院去,去终生依止法王如意宝及其他的大德们。 我不知该怎样感谢张老师!在我于两年后,也就是九七年最寒冷的一月份,在历尽了千辛万苦赶到佛学院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师恩难忘”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张老师把我送进了一个也许是整个南瞻部洲都独一无二的生命“再造场”! 我的年龄已不小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我都经历过来了。如果没有值遇佛法的话,我想,横在像我这样已过花甲之年的人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趋向死亡。一想到坟墓里的阴冷黑暗,我就为自己感到庆幸。尽管我早已不是年青人了,但我却最终走在了永远年青的青春之路上。世间的名利之路谁愿意走就让他们走吧,这条路只能是使生命无意义地走向终结而已。尽管我也不过是个凡夫,但我相信,我所选择的道路通向解脱,前方一定是无限光明! 周先生现在已六十二岁了。他的青年时代是在无神论的的氛围中度过的,晚年又来到了白雪皑皑的雪域神山,在寂静的喇荣沟守着一间小木屋、守着满头银发精进修持白法。有时候,我看见他拿着笔在钻研佛经,那神态真的神似知识分子参研学问时的神情;有时候,又见他完全以老修行的姿态,手拿念珠、气定神闲地念咒。每当看到他的苍苍白发,我就从心底希望更多的老年人在垂垂老矣之时,也能从世间的过眼浮云当中清醒过来。看看老周吧,你一接触他就会感觉到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快乐。虽是年过花甲之人,但无论看他磕长头或是挑水,一点衰败的迹象都寻觅不着。且不说学佛带给他的了生脱死的希望,单就使他心情愉快、身体健康而言,明眼人都能感受到佛教对一个人生理、心理的再塑。周先生的景况总让我想到俄国著名生物学家巴甫洛夫的一句话,“愉快可以使你对于生命的每一跳动,对于生活的每一印象都易于感受。不管躯体和精神上的愉快都是哪些,它们都可以使你身心发展、身体强健。” 而周先生有次在跟我探讨完一个佛教方面的问题后,曾深有体会地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要是世间人都能感悟到学佛带给我的愉悦那该多好!这样,他们至少知道佛法是断除烦恼的一个多么有效的法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