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进一步证实女儿能转世回来,我找到大学时的一个校友,据说他有个外甥可以通灵。面对这个当时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我的内心没有怀疑,对他的神通真实与否也不做任何试探,我把女儿的照片拿给他看,告诉他,她已经死了,并问:“她现在在哪儿?怎么样?” 或许是我的清净感应,他很平静地回答道:“在天道,不太好,她想回来”。“她能回来吗?”“能,明年四月或六月”,并且告诉了我单双日,但我当时没能记住。他还说:“她回来时还是女孩。”我又问:“我怎么能知道是她回来呢?”“她自己会告诉你”。最后他要我写出七句话,每句六个字,念诵多遍。说这样可以使她心情好一些。我都一一照办了。当时正是一九九六年的深秋时节。 不久之后,我再次在梦里见到她。我站在一口大的天井边,下边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我似乎看到一棵大树,女儿从那边走过来,身上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丝绒裙,显得很兴奋,这是在梦里,我第一次见到她高兴。她边走边和旁边的一个伙伴说着什么。我小心地轻轻叫她,怕别人听到,她好像知道我在等她,她被我迅速从洞里拽了上来。另外还有个孩子,我不能扔下不管,于是又去伸手拉那个。这时,有人出来阻拦了,说:她上去就不管了,但这个不行。我低气地哀求:“就让他上来吧!”。那人似乎很尊重我,便默许了。我趁机把那个孩子也拉了上来。 一九九七年春天,冰雪消融的时候,我遇到一位从外地来的四十多岁的女人。我们彼此不认识,当她见到我后很疑惑地问:“你没有孩子吗?”我谎说:“有”。她更加疑惑:“不对,我怎么看见观世音菩萨给你送孩子呢?”我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她说:“是男孩””。我让她再仔细看看,她肯定地说:“是男孩”。我问:“他什么时候出生?”她说:“九月”。 为了女儿转世,我在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取掉了避孕环,却始终没有怀孕。四月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每次出门都会很留意周围,希望能捡到弃婴。然而我的希望落空了。有一天,我又梦到了女儿,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纱裙,我们之间隔着透明的玻璃样的东西,她从里面跑出来,紧紧地抱着我,我仿佛感到不是在梦里,我们是真的团聚了。而且那个梦境是明亮的,区别于以前中阴时那种阴暗的状态。我背着她,沿着盘旋的天梯向上走着,她对我说:“你再要个孩子吧”,我问:“再要孩子会不会有事了?”她说:“不会”。我问:“再要孩子叫什么名呢?”她说:“就叫薛日绸吧。”我问:“是未雨绸缪的‘绸’吗?”她说:“是”。梦醒后我问自己:我真的会有两个孩子? 一九九八年元旦过后,很快春节又要到了。我想给母亲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我的娘家住在同省相距五百多公里的另外一个城市。我十七岁考学读书只身来到现在这个城市。那时我想去离家最远的广州,但没能挣脱命运的束缚,阴差阳错地听凭了业缘的摆布。弟弟从小到大一直是家里的大患,而我从小到大都为有这样的弟弟感到烦恼。那些年,我最担心的是弟弟的行为惹来横祸,而使父母遭遇晚年丧子的痛苦。为了给父母减轻精神的负担,我把他弄到自己身边,希望他能因环境的改变而有所改变。虽然我相信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缘,但在心底我一直不肯原谅弟弟,埋怨是家人给我带来了灾难。 母亲接到我的电话很高兴,我忘记有多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我能感应到母亲歉疚甚至自卑的心理,我知道,直到现在,母亲的这种心理也没有完全消除。这使我每次想起来都很痛心。她小心地试探着提起孩子转世的事,终于告诉我:她在八个月前捡到了一个孩子。听到这,我的眼泪扑簌而下,我知道女儿终于回来了。 如果不是女儿以这样的方式回来,或许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回家了。 她用自己的死让我的慧命获得了新生,她又用这样的生让我避免了今生的憾事,使我的人生能日臻完善。 女儿的再生日是四月初十,修学密法后我才知道,这不是一个平常的日子。我见到她时已经八个月大了,妈妈说她非常怕见陌生人,有生人接近就吓得大哭,甚至浑身颤抖。我怕惊着她,慢慢靠近她。然而,她对我却没有任何恐惧的反应。妈妈让我看她的脖子,在她脖子的动脉处有一块指甲大的红色胎记,形状像个指印。我说:“是她回来了!”父母见我如此肯定,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又像是卸下了一个巨大的重压似的松了一口气,欣喜起来。母亲详细向我讲了孩子回来的经过。 女儿的离世给弟弟带来了同样的痛苦。他一直很喜爱她,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而孩子的遭遇又缘于他的工人,这更加剧了他的痛苦。那时他尽了一切所能做到的,只要说能给另外一个世界的她带来利益,他都去做。也正因为如此,他放弃了复仇的计划。那时他依照一些懂得术数的人指教,做了很多民间常用的烧施法。在一次做烧施时,里面一个木制的楼阁样式的工艺品——据说这是用做她在那边居住的房子,突然从火堆中飞升起来,距离地面有近一米的高度。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拨火的木棍在它下方来回拨动,下面真的是空的,燃烧的“阁楼”居然在空中停了好一会儿。 他一直想领养个女孩,长大后再送给我,以此来作为补偿。有一天他梦到在一辆公交车里遇见了我女儿,他要领她回家,但女儿却不愿理睬他。而我忽然也想起,那天爱人没回来,夜里我一个人睡在床上,却清醒地感到,我翻个身,意外发现女儿正躺在我的被子里。她浑身赤条条的,我问:“你现在住在哪儿?”她说:“住在展览馆。”我又问:“你是怎么回来的?”她说:“是坐公共汽车。”我当时为不能照顾她,让她一个人奔波感到难过。她通晓我的心思,忧伤地说:“也没办法。”接下来我好像是真睡着了。早上醒来时,我后悔没再多问她些什么,而她说的住址也正是一个烈士纪念馆,她一定是在投胎前住过那儿。 很快,有个朋友告诉弟弟医院有个弃婴,是女孩。他急忙拿着包裹赶到医院。女孩是引产下来的,因在母体不足月,体重不满两公斤,引产时又因严重缺氧全身青紫,已经奄奄一息。弟弟脑海猛然浮现女儿遇难后的样子,下意识感到她一定是我的女儿。他毫不犹豫地把孩子抱走,转到另外一所医院抢救(据说在弟弟去医院前已经有人先到了,但见到孩子的状况认为无法养活就放弃了。等我弟弟刚把孩子抱走,那家人又返回来要领孩子,却晚了一步)。女儿在医院抢救治疗了一个月,其间,弟弟曾连续七天七夜守在保温箱边。回想那时我曾梦到的与女儿间隔着的玻璃样的东西,应该就是保温箱的玻璃罩了。 (发布者: 欢迎投稿,网站:无量光佛教网,讨论请进入:佛教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