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上海的《新民晚报》又有报道,称某处街道的几株路树因保护不当正在死去。这一条简短的消息使我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一番上海的树,显然不是枝茂叶盛的,在上海这块土地上这片天空中站立着,到了春夏能多少有一点绿色已属不易了,苏州河黄浦江的水怎么能使它们根深叶茂呢? 在我身旁,有一群幼儿园的孩子正在阿姨的带领下穿过马路,他们是走向大自然的吗? 恍惚中,他们长大了,他们并且大声地呼唤:还我绿色的童年!还我蔚蓝的天空! 我们死了,我们的灵魂将不得安宁。 我们的骨灰盒前没有鲜花没有青草。 我们也将不再有清明节。
九
阳光下和月光下的盗伐与破坏又何止于此? 清晨,在武夷山,一个挖掘树根的人在先于游人上山之前,已经满载而归了! 也是武夷山,仙游峰下的方竹上,用刀片刻上了各地的各种游客的大名——“到此一游!”笔者对此深恶痛绝之余还想到:假如我们有更多的留言簿满足游览者抒发一番感慨的心态,也许强行在方竹上树上古建筑上刻划留名的或许会少一些。 武夷山云窝,相传当年李商隐读书的山洞里,一支新竹从石头上站立,又从洞口斜长着伸出去,它的扭曲自己是为了最终能接引蓝天。陪同的朋友说不远处今春还有一根竹长得更加奇妙——先在一块岩石上绕了一圈,然后亭亭玉立,就在一个夜晚,这一根新生的奇竹被盗伐而去! 云窝下是一个山洞,相传是云雾的聚积之地,当年从来看不见洞的深浅,现在云散雾开,洞底的一切历历在目:除了废纸、酒瓶外,还有大便。 泰山,早晨的进香者总是一批老太太,她们的头上插着泰山的松枝,有的手里还拿着一小把。待落日余晖下,她们下山时,头上插的已换成玉皇顶上并不众多的山花,喜气洋洋地踏上了归程。 泰山松本来就少得可怜,历历可数,经得起这番折腾吗? 我曾在雁荡山上见到过好几对恋人,从山下到山上一路摘花折草,恋情与花草总是分不开的,可是花草一旦离开土地又干死得很快,于是便丢弃再去摘新的,这样对待大自然中如此美又如此小的草木生命,岂不是太残酷了吗? 几年前,我见到的黄山迎客松已经左牵右绑发发乎可危哉了,最近听说迎客松的躯干上已包了保护物——铁皮之类的——大自然不得不以盔甲面对人类……
十
我曾读到过一篇激动人心的报道,记者告诉人们,1979年在湖南省城步县境内发现了58棵银杉,这是我国独有的珍稀树种,是一亿年前生存下来的植物王国的“活化石”,人称“植物世界的大熊猫”,世界将为之侧目,然而,正如很多有识之士在电视机前看到某地发现一个新的风景区时所担心的那样,发现便意味着被践踏、被破坏,而破坏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破坏的花样又是如此之多!58棵银杉一经发现,谁都想将这些国宝置于自己的管辖之下以便发财,于是为权属纠纷,新宁县和城步苗族自治县打了整整6年的官司,直到1986年邵阳地区作出裁决:银杉所在地沙角洞周围8200亩山林归城步苗族自治县管理。 有一些人的一个信条是:我活不好,也不能让你活好;我得不到,也不能让你得到! 从此,新宁县一伙人以58棵银杉为敌对目标,斧砍刀挖,大肆破坏。有一次竟出动130多人,将城步县建立的保护区管理所全部砸毁。不得解恨之余,他们先后在9棵银杉树上刮皮,挖洞,有一棵属国家一类保护植物的长苞铁杉被烧后倒伏,压在一棵银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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