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叶县禅师却告诉他:“破家具。” ——破家具自然没用。是啊,对于已经开悟的人说来,戒定慧就是没用的东西了。 金刚身,终成一堆灰;清净法身,等同于干屎橛;戒定慧,不过是破家具。由此,差别相一扫而光,完全泯灭,充分体现了叶县归省禅师的眼光与洒脱。 第三个小僧出来问:“如何是毗卢体。” 毗卢,是毗卢舍那的简称,也是就是法身佛。他不过是变换一个名称罢了。这次,叶县禅师如何回答呢? 叶县说:“寒时寒煞,热时热煞。” 小僧说自己不能领会。师父告诉他:“傻小子,你能不会吗?冬天着火向,夏月取凉行。” —自然而然,趋向合理,离苦得乐,就是佛性的作用。 第四个学僧也来凑热闹,问道:“如何是毗卢师法身主?” 叶县也信手拈来:“僧排夏腊,俗列耆年。” ——比丘出家的年岁,与我们世俗不同,计算受戒以后夏安居的次数为年,称为戒腊、夏腊等。可是,这与法身佛有什么关系呢?因此学僧追问:“向上更有事也无?” 叶县说有。学僧自然求教说:“如何是向上事?” 叶县吟诵道:“万里崖州君自去,临行阔,限怨他谁。” ——要想知道天涯海角的风景,你必须亲自到达;同样,清净法身,要自己证得。 下雨天,无法出坡劳动,禅僧恰好参禅。于是,寺里的大钟鸣响起来: “当——,当——,当——……” 寺院钟声,既是丛林号令,又有不可思议的妙用。晨晓击之则破长夜,警睡眠㈠临暮击之则觉昏衢,疏冥昧。法师上堂说法,一阵钟鸣,即可将全部僧人召唤到了法堂。 叶县归省禅师登上庄严的法座,说道:“听到钟声,你们即寻声而来;如无钟声,向什么处去即得?若是上来下去,是何面目?不来不去,又是如何?如果是伶俐衲僧,能道得上来,就站出来说说看。就算道得,也没交涉;若是道不得,即堕坑落塑。” 说完,他便下了座。 这时,一位禅僧拦住叶县归省,向他请益著名的“柏树子”公案: 禅僧问赵州:“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赵州日:“庭前柏树子。” 僧道:“法师莫将境示人。” 赵州:“我不将境示人。” 僧又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赵州仍答:“庭前柏树子。” 叶县归省禅师对这僧说:“我若是告诉你,你还信吗?” 僧人道:“法师一言九鼎,我怎敢不信!” 叶县归省禅师不答反问:“你能听得见檐头的水滴声么?” 外面的雨滴声声声入耳。这僧豁然大悟,情不自禁失声叫道:“哪!” 叶县归省追问:“你见个什么道理?” 禅僧便以颂对曰: “檐头水滴,分明历历。 打破乾坤,当下心息。” 几滴雨点跌落地,一尊新佛出世来! 叶县归省禅师忻然而笑。 一位禅僧身患重病,住进了将息寮(即,涅架堂、延寿堂,僧人养病的地方)。 叶县归省听说之后,前来看望。这位禅僧已经病人膏肓,捌奄奄一息,然而,他死不瞑目啊,学禅多年,致死不悟,叫他怎能甘心呢?因此,病僧身体之病,再加上心中之病,真是雪上加霜,痛苦不堪。他看到师父到来,问道:“法师!四大本空,病从何来?” 叶县归省禅师斩钉截铁说:“就从你问的地方来!” 病僧一愣,急剧喘了几口气,又说:“不问时如何?” 叶县归省禅师说:“撒手卧长空!” “哪!” 病僧惊喜地大叫一声!——因为,他大彻大悟了。得道的喜悦居然是这样的强烈,他犹如卸下了千钧重担,心中的块垒泮然冰释,眼前一片大光明。于是,他脸上洋溢着幸福、安详的微笑,潇洒地挥一挥手,脱化而去。(信息来源:摘自《河北佛教》) 编辑:小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