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活佛传奇录十八 徐居士疏求度牒 张提点醉索题诗(2)

且说济公同张提点出了茶坊门,走不多远撞见一担海蛳。张提点道:「我闻蛾蝶皆可作颂,不知这海蛳儿能作颂否 」济公乃信口作颂道: 此物生在东海西,又无鳞甲又无皮; 虽然不入红罗帐,常与佳人亲嘴儿。 张提点大笑

且说济公同张提点出了茶坊门,走不多远撞见一担海蛳。张提点道:「我闻蛾蝶皆可作颂,不知这海蛳儿能作颂否 」济公乃信口作颂道:
此物生在东海西,又无鳞甲又无皮;
虽然不入红罗帐,常与佳人亲嘴儿。

张提点大笑道:「颂得妙!游戏中大有禅意。」此时正是五月天气,忽然一阵雨来,二人只得走入茶坊暂避。济公见人拿了雨伞走过,因信口题道:一竿翠竹,独立支撑;几幅油皮,四围遮盖。磨破时条条有眼,联络处节节有丝。虽云假合,不碍生成;莫道打开,有时放下。担当云雨,饶他瓮泻盆倾;别造晴干,借此权为不漏。

须臾雨住,二人又走到长桥,听得鼓钹之声,却是卖面果儿的王妈妈,为王公做吉祥功德。张提点道:「怎这样人家,也做功德斋僧 」济公道,怎做不得 岂不知有诗道得好:唐家街里闲游惯,妈妈家中请和尚;三百衬钱五味食,羊毛出在羊身上。

张提点笑道:「花钱饮食事小,难道不要还他道场钱 」济公道,又有一首为证:
妈妈好善结良缘,斋僧不论圣和凡;
虽说冥中施舍去,少时暗里送来还。

张提点笑了一回,二人又往前走,走到清波门,忽见一家门首,晒了一缸酱,济公看一看,叫了两声「阿呀!阿呀!」已走过了,想一想又缩转来,解开裤子将屁股坐在酱缸沿上,就像上毛坑的一般,哔历哔历的就撒了半缸。那晒酱的人家,有个小仆人看见了,连声叫苦,急急赶出门来,要扯住他算帐,济公已走远了。小仆人忙去通知主人,主人乱嚷道:「甚么和尚,敢如此无礼!我赶上扯他回来要他赔!」旁边一个邻舍来劝道:「我认得这个和尚,就是净慈寺里的济颠师,你就赶上他,也只好叫骂他两句,打他两下。他一个身子,有甚么赔你 倒不如认倒霉,快快的倒掉罢!」那主人听说是济颠,叹了一口气,叫小仆人进去,再叫两个大汉来相帮,抬到沟里去倒,自己掩着鼻子,在旁边看。不道这酱才倒到一半,那酱缸里活泼泼的钻出两条茶碗样粗的火赤练蛇来,望着抬缸的头上乱窜,二人突然看见,胆都吓碎!叫了一声:「阿呀!」放了手,将酱缸打得粉碎,那蛇就窜入沟里去了,酱里还有无数的小蛇,游了一地,主人看见又惊又喜道:「原来济颠师故作此态,是救一家性命的,若不亏他,吃了这酱,岂不是死呢!」连忙同着几个人急急赶上去谢他,已不知往那条路上去了。

却说那张提点一把拖了济公,急急的走了一程,才说道:「你虽是游戏,岂不坏了他一缸酱,倘被他们捉住,要你赔酱,何以处之 」济公道:「你却不知,这酱内有毒蛇在内,受了毒气,若吃了定要伤人,我借此救他一家性命。」张提点半信半疑,一面说,一面走到了一个古董店门口,二人站定看看,忽屏门开处,里面走出一个妇人来;三十上下年纪,生得好个模样儿,正打点在门口来做甚么 看见有人在外,就缩转身走了进去,济公猛抬头一看,叫一声阿呀!也不分内外,竟赶紧走进去,双手将那妇人抱定,不知做什么 且看下回分解。

评述:

一,久不刷洗,连虱子也随我出家了。闲来无事,脱下僧袍,捕捉虱子,催这些短命虫归天去。正是:
僧袍虱子穿,学我欲疯颠;
吸人血滴物,短命马当先。

二,望仙桥下开茶坊的陈干娘,待我不薄,故将放在白马庙前杜处士家的一轴道济像送她收存,哈哈!留像留书,似乎是遗像遗言,走了这一趟,吃喝了这么多,也好将这些纸张充作「抵偿」,还了一些「人情债」。

三,屁股坐在酱缸上,下了一顿滚热饭条,让主人气得「死去活来」,恨这济颠和尚太放肆,出家人为何这般「吊儿郎当」。他不知这酱缸里藏着毒蛇,我「以毒攻毒」,条条俱是香肠佛粪。倒出酱物,才发现其中妙物,感谢济颠原是活佛,用此妙法解毒!真谢了佛天慈悲,祖上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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