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之后,等到二十五这天,我就坐著夏遵祥他家里的车到双城县去,他家里离双城县有七十多里路,这车要一早晨三点多钟就开始走。 这时候虽然说三月间,正是冷的时候,冷得不得了。这个赶车的人和跟车的人都要穿著皮衣、皮袄、皮裤,戴著皮帽子。我呢,那时候是很穷的,穿的衣服就三层布,这一个衲袍是三层布,穿的裤子也是两层布的裤子——夹裤;穿鞋是穿鞋,没有穿袜子。就穿罗汉鞋,有窟窿的那种鞋,没有穿袜子。一早这车就走了,我坐在车上边。我戴著个帽子,也遮不住耳朵,那是一个合掌巾,那种帽子就好像人合著掌那个样子的。你们看见济公戴的那个帽子,就那个样子的。 坐在车上,七十里路,从三点钟大约坐到一早七点钟吧。到了城里了,天也光了,这赶车的老板和跟著车的人呢,心里想一定会把我冻死在车上,因为穿的衣服也少,又在这车上。他们都坐坐车,下来跑一跑,因为不跑就冻得不得了,一定要下来活动活动。我在车上,由一出门口,就坐在车上。到双城县的东门外,把车停住了。我从车上下来,这个赶车的一看,‘哦!还没有冻死他!’他以为我一定会冻死。 二十五这天我到双城县。有一些个善友,有一些个护法居士,我到他们家里去,也住了十多天。等三月初九又回到镶白旗四屯,回到夏遵祥的家里。他就告诉我了,他说有一个夏文山,他有一个女儿,就是在我打皈依的时候一起皈依的,她最近有病了,病得很厉害,六、七天不吃东西、不喝水,也不讲话,就很大的脾气,发脾气要打人的样子。等到初九这一天,她的母亲就来对我讲,说:‘师父啊!我这个女儿啊,皈依之后没过几天,她就病了。病得很厉害,她也不讲话,也不吃东西,也不喝水,天天都瞪著眼睛,把头栽到炕上,也不讲话,不知道她这是个什么病?’ 当时我就对她讲,我说:‘我也不会给人治病,她什么病,你问我是不行的。现在我有皈依弟子叫韩岗吉,他是开五眼的,能知道人的过去未来,前生是怎么回事,他也知道;你今生什么事情,他也知道。你问他去。’那么她就问这个韩岗吉。 这韩岗吉也是在我到双城县,二十五号以前的时候他皈依的。他皈依的时候,本来我不收他。为什么不收他呢?因为在我没出家以前,他和我是很好的朋友,在道德会上是同事。因为他开眼了,我出家之后,他见到我,他开眼一看,他说:‘原来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师父来著!’所以就要皈依我。 我说:‘我不能收你做徒弟,我们本来都是老朋友来著,我怎么可以收你做徒弟呢?’ 他说:‘不是,我自己现在知道我自己...。’他说如果我不收他皈依,这一生他就要堕落了。说这话之后,他就跪在地上不起来,一定要皈依。我就一定不收他。 经过大约有半点多钟,时间不太长。我就问他,我说:‘皈依我的人,都要依教奉行。你现在这么大的本事,又知道过去,又知道未来,又知道现在,那么你知道是知道,你会不会有一种贡高的心,不听师父的教训?’ 他说他一定会听的:‘师父!你教我赴汤我就赴汤,教我蹈火就蹈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是到了滚水里头去,那有一锅滚水,师父你教我去,我就跳到那滚水里去,煮熟了也不要紧,这叫赴汤。蹈火,那有一堆火,你教我到那火上走,我也要去的。 我说:‘真的?可是真的啊?你不能将来我有事情教你做的时候,你不干啊!’ 他说:‘无论什么事情,师父您教我做,我一定做的,就算有什么危险我也不怕的。’那好啦,于是乎在这七十二个人里头,他也就皈依了。 那么这一次我就叫他,我说:‘你能给人家看病,现在我这皈依弟子有病了,你给看一看啦!’ 他就坐那儿一打坐,这么一观想,这要作观想的,这一观想,哦!看他面啊,就吓得那个样子,不得了了,就害怕了,告诉我:‘师父!这个事情不能管的!这个事情啊,我无论如何管不了的!’ 我说:‘怎么样子?’ 他说:‘这个是一个魔啊!这个魔啊,可太厉害了,她能变化人形,啊!能变成人形,在这个世界捣乱害人,这个魔才厉害呢!’ 我说:‘怎么那么厉害?你说一说看。’ 他说这个魔是周朝的一个魔。周朝那时候她是一个鬼,因为她不守规矩,就被一个有道行、有神通的人,用雷把她劈碎了。但是她这个灵性还没有完全散,所以以后她又聚回到一起了,又变成一个魔。现在这个魔,她的神通特别大;她能飞行变化,忽然就没有了,忽然又有了。 他说她因为被雷劈过,所以以后啊,她就又修成了,她炼一种法宝,这种法宝呢,是专门避雷的。这法宝是什么炼的呢?就是那个女人生小孩子,小孩子初初生出来外边的那层皮,那层包小孩子的皮。她用那层皮修炼,炼成一个帽子,这么一个黑帽子。她把这个帽子戴到头上,什么雷也打不了她了,雷因为怕污秽的东西。 西方人认为雷是没有人来支配的。普通的雷可能是没有人支配,但是有一种特别的雷,就是有一种神,用雷来惩罚世间的妖魔鬼怪的。 她炼成这个帽子,这个雷就劈不了她了。她又炼成两个法宝,就是两个圆圆的球。她用这个帽子,若给人戴上她这帽子,这个人哪,灵魂就会被她捉去了,就变成她的眷属了。那么她这个球,如果打在人身上,人就会死了。就这么厉害。 所以这韩岗吉看出来,她是这么厉害的一个魔鬼,就告诉我,说:‘师父啊!这事情不能管的!’ 我说:‘那不能管,这有病的怎么办呢?’ 他说:‘这个有病的,那一定死的!没有办法的!’ 我说:‘死?怎么可以的!她若是没有皈依我,当然我不管。她上个月二十四号皈依我的,还没有那么久。’ 当时皈依我的时候,我就教那一班人念〈大悲咒〉。我说:‘你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学〈大悲咒〉,将来会有用的。遇到什么危急的时候,你念〈大悲咒〉,观音菩萨就会保护著你。’于是乎,他们就有很多人念〈大悲咒〉。 我说:‘她若不皈依我,那么这个魔鬼抓她去、不抓她去,我不管。现在已经皈依我了,我就不许可这魔鬼抓她去,教她死。我一定要去管这个事。’ 他说:‘师父啊!那您要去管,我不能去的!我不能跟您去的!’ 我说:‘什么?你皈依的时候,你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还不一定是汤,不一定是火呢?你为什么就辞了呢?’ 他也没有话讲了。没有话讲,想一想就说:‘师父!那您要派几个护法保护著我。’ |